录像突然卡在某个帧数。我扑到操作台前,发现暂停画面上有个被刻意模糊的区域。伸手去碰的瞬间,指尖传来电击般的刺痛——模糊处渐渐清晰,露出第七个时空坐标的标记,但图案被血渍覆盖了大半。
警报声突然变成某种诡异的旋律。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TNT出道曲的变调版本。随着旋律,培养舱里的机械心脏开始剧烈震动,表面的金属片像鳞片一样竖起,露出底下跳动的蓝光。
"他们需要你的情感模块来激活系统。"贺峻霖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纳米流体特有的液态金属质感,"马嘉祺的心脏...是陷阱的钥匙...但你的..."
我猛地转身。积水表面浮现出贺峻霖模糊的脸,他太阳穴的电极突然射出蓝光,直接命中我左眼的机械瞳孔。剧痛中视野再度分裂:左眼看见实验室的机械心脏正伸出数据线,右眼却看见2023年的自己把门票塞进嘴里。
当两个画面在视神经里重叠时,胸口的地图突然更新。第七个坐标的位置亮起微光,但图案在不断变形,像在抗拒被读取。我盯着那个闪烁的光点,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按在自己心口。
"需要痛感...来解码?"
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机械化的五指张开又握紧。皮肤下的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在嘲笑我的犹豫。培养舱的机械心脏已经飘到操作台上方,数据线像触手般朝我伸展。
我深吸一口气,抓住最近的数据线直接插进自己胸口。比对接马嘉祺心脏时强烈十倍的疼痛炸开的瞬间,第七个坐标终于清晰了——是体育场的地下控制室,日期显示是三天后。
所有设备突然同时死机。黑暗中有东西轻轻落在肩头,我伸手去摸,抓到半张被血浸透的演唱会门票。纸质边缘的锯齿纹路正发着微光,和马嘉祺心脏齿轮的排列完全一致。
警报声彻底消失的寂静里,我听见自己机械心脏运转的嗡鸣。它跳动的节奏越来越接近人类,但每跳一下,就有新的数据流从胸口的地图涌进血管。
积水的倒影突然扭曲。我抬头,看见通风口边缘挂着半截数据链,末端还沾着新鲜的蓝血。伸手去够的瞬间,那截数据链突然自行溶解,在金属地面上拼出一行小字:
"小心穿白大褂的你自己。"
我盯着胸口闪烁的第七坐标,体育场的地下控制室在蓝光中忽明忽暗。右臂的机械纹路突然痉挛般抽搐,皮肤下传来贺峻霖断断续续的电子音:"三天后...演唱会...陷阱..."
积水上漂浮的蓝血突然沸腾,化作细小的数据链缠上我的脚踝。实验室的灯光再次熄灭,只剩下胸口地图发出的幽光。我踉跄着爬起来,发现培养舱里的机械心脏已经消失,操作台上只留下一滩冒着热气的蓝血。
"贺儿?"我拍打右臂的机械纹路,回应我的只有电流杂音。左眼的机械瞳孔自动对焦,看见通风管道深处有东西在反光——是半块碎裂的齿轮,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指尖碰到齿轮的瞬间,2023年的记忆突然涌入:马嘉祺在化妆间拽住我手腕,他掌心烫得吓人。"小鹿,"他当时塞给我一张门票,"要是哪天我变得不像我了..."话没说完就被工作人员打断。
现在才明白,那张门票边缘的锯齿根本不是装饰——是齿轮的雏形。我颤抖着把碎齿轮按在胸口地图上,第七坐标突然剧烈闪烁,投影出体育场的三维结构图。地下控制室的某个位置标着红点,放大后能看到一个微型培养舱的轮廓。
"马嘉祺...还在里面?"我声音哑得不像自己。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砸向操作台,机械五指插进控制面板。警报声炸响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不属于我的电子合成音:"系统激活倒计时:71小时59分..."
实验室的墙壁突然渗出蓝色黏液,那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无数细小的数据链,像有生命般向我涌来。我转身就跑,却在门口撞上一个冰冷的躯体——是穿着白大褂的"我",领口别着首席研究员的工牌。
"终于醒了?"她(我?)的机械右眼闪着红光,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没等我反应,她突然抓住我手腕,我们的机械纹路瞬间对接。剧痛中我看到无数记忆碎片:白大褂的我在手术台前调试设备,而躺在台上的...是2023年的我自己。
"你们都是完美的载体。"她凑近我耳边,呼吸带着金属味,"特别是情感模块..."突然一声巨响,通风管道砸下来隔开我们。我趁机挣脱,头也不回地冲进暴雨中。
雨水打在身上竟然带着电流的刺痛。我跌跌撞撞跑到废弃停车场,发现胸口的地图正在更新——第七坐标旁边浮现出一行小字:"核心指令:阻止记忆重置"。
右臂突然传来贺峻霖清晰的语音:"小鹿看天上!"抬头瞬间,一道闪电劈下,在云层中映出巨大的全息投影:2023年演唱会的宣传海报。海报上的马嘉祺心口位置,有个若隐若现的齿轮标记。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掏出来看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消防通道第三级台阶。"屏幕背景是实时监控画面——体育场地下控制室里,某个培养舱的玻璃正从内部被敲出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