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宋亚轩踮脚摘桂花,穿了刘耀文的旧衬衫,袖口滑到手肘,露出手臂上的旧疤。
“偷穿我衣服还偷摘花?”刘耀文笑着走来,手里拎着油条豆浆,没穿西装的靛蓝布衫下,锁骨旁的月牙疤清晰可见——那是半年前替他挡子弹留的。
宋亚轩故意抖落手里的桂花:“你不是说人跟院子都是我的?”话没说完,温热的豆浆杯贴上他脸颊,水珠滑进衣领。
厨房飘来焦香时,刘耀文在井边洗衬衫:“你戏服金线娇气,得用晨露水揉。”睫毛上沾着泡沫,像落了点碎雪。
“刘耀文!鸡蛋羹又蒸出蜂窝!”宋亚轩举着汤勺冲出来,红围裙带子松松系着,发梢还沾着桂花。这气鼓鼓的样子,跟三年前戏班偷糖糕被抓时一模一样。
“蜂窝吸汤。”刘耀文甩了甩衬衫,水珠溅到他鼻尖,“尝尝?”突然凑近,舌尖卷走那滴水珠。晾衣绳上的戏服被风吹起,孔雀蓝水袖晃过头顶。
午后突然下雨。宋亚轩蜷在藤椅上改戏本,脚趾蹭着刘耀文小腿。钢笔被抽走:“‘迤逦’写错了,走之旁。”
“刘老师好严。”他拖长调子,沾墨的指尖点上对方喉结,滑到锁骨的疤上转圈。雷声滚过时,钢笔掉在砖上。刘耀文扣住他手腕,力道像半年前从江里捞人时一样紧。窗外雨里混着桂花香,廊下戏服被打湿,袖口的牡丹金线在闪电里明灭。
暮色染红被单时,宋亚轩往桂花蜜罐里塞纸条。刘耀文从身后环住他:“这回写什么?上次‘刘耀文是猪’差点把我噎死。”
“猜。”宋亚轩举高罐子,腕上银镯轻响——用刘耀文旧怀表熔的,表面牡丹纹里刻着两人名字缩写。蜜糖裹着的纸条透出墨痕,不像当年沉江的“快逃”,而是“岁岁见”。
半夜听见琵琶声。刘耀文披衣到后院,见宋亚轩赤脚坐在井沿,抱着他做的桐木琵琶,弦上沾着桂花,在月光下泛着光。
“唱腻《牡丹亭》了?”他坐下,井水映出两人影子。
“唱个新的。”宋亚轩咬他耳垂,哼起当年追兵的枪声节奏,却拉得缠绵。刘耀文笑着接上口哨,吹的是初见时藏在《良宵》里的调子——如今终于能吹成团圆曲。
夜露滴湿衣服。宋亚轩突然跳起来:“灶上还煨着你的药!”往屋里跑时,发间桂花落了一路。刘耀文跟着走,看那些花瓣像那年江心的照明弹,只是这回,照亮的是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