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里的心跳声

通风管道里的金属震颤声贴着如火的脊背爬上来，他蜷缩在消防通道拐角的监控盲区，折断的存储卡碎片从指缝簌簌落下。头顶的通风盖板突然发出"咔"的轻响，螺丝钉弹在防火门上又滚回来，在台阶边缘打转。

"系统恢复完成。"机械女声从每层楼的广播里钻出来。如火猛地抬头，十八层的应急灯由红转绿，照亮他鞋底沾着的香槟酒渍。通风管道深处的异响变成有规律的刮擦声，像某种金属器械正在拆卸内壁的固定栓。

他攥着钢笔闪进标有"设备维修"的铁门。霉味混着医用酒精的气息扑面而来，架子上排列的蓝色药剂瓶反射着冷光，瓶身标签在黑暗中浮现出荧光的"0721"。这个数字烫进视网膜的瞬间，背后铁门传来电子锁解除的"滴"声。

"你比我想象的能躲。"墨墨的声音裹着中央空调的冷风灌进来。白大褂下摆扫过药剂架，离心机突然启动的嗡鸣盖住了他靠近的脚步声。如火后退时撞翻的试管架在金属桌面划出刺耳声响，玻璃碎片在两人之间迸溅。

墨墨的皮鞋碾过一管蓝色药剂，粘稠液体顺着鞋底拉出蛛丝般的细线。"林氏给你看的监控录像，"他摘下橡胶手套，露出虎口新鲜的烫伤，"应该没拍到培养皿标签背面的条形码。"

如火的后背抵上冰凉的金属柜。消毒柜指示灯将墨墨的侧脸切成明暗两半，那枚刻着相同数字的戒指正在他指间缓慢转动。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整排药架随之震动，某个标签残片飘落在如火鞋尖——母亲病历上被撕毁的用药记录正拼出半个林氏集团的logo。

"你以为销毁证据就能..."墨墨的话头突然折断。如火扯开白大褂领口的动作太快，纽扣崩飞撞在离心机上。两人锁骨下方相同的月牙形疤痕在蓝光下微微反光，离心机恰好停在0721转数，发出尖锐的提示音。

墨墨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抓住如火手腕按在药剂柜玻璃上，冷藏柜突然亮起的照明灯穿过两人交叠的身影，在背后投出纠缠的阴影。某个试管架突然倾倒，标着"销毁"字样的蓝色药剂滚到如火脚边，瓶身荧光数字与疤痕形状完美重合。

"你七岁那年..."墨墨的呼吸第一次出现紊乱，白大褂袖口蹭到的酒精在柜门上晕开浑浊的痕迹。如火突然发力挣脱，撞开的柜门夹层里滑出一沓泛黄的照片——穿病号服的男孩们锁骨都烙着相同的印记，最上面那张被红笔圈出的面孔正是幼年的墨墨。

通风管道轰然塌陷的巨响淹没了后续的话语。扭曲的金属盖板砸下来时，墨墨拽着如火滚进药剂柜形成的三角区，玻璃爆裂的脆响中，如火看见对方无名指上的戒指正卡在自己疤痕的凹陷处，严丝合缝得像把钥匙插进锁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