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无声滑开时，如火的后颈还残留着医务室消毒水的气味。镜面墙壁映出他捏紧钢笔的指节，金属笔帽在顶楼射灯下泛着冷光。数字"0721"的刻痕陷入掌心纹路，与墨墨戒指内侧的印记完全吻合。
会所入口的激光扫描仪突然亮起红光，从钢笔笔夹处扫过。安全门"咔哒"解锁的瞬间，走廊尽头的监控探头转动了15度角。如火踏进主厅时，玻璃地板下的城市灯火像熔化的黄金般在脚底流淌，远处吧台陈列的香槟塔正往下滴着冷凝水。
"先生需要寄存物品吗？"侍应生递来的绒布托盘上印着墨氏家徽。
钢笔在如火指间转了个圈，尾端装饰性金属环擦过他虎口的烫伤。"不必。"他走向落地窗前的高脚凳，霓虹灯牌的光透过威士忌酒杯，在合同碎片上投下变幻的色块。旋转笔帽时听到极轻的"嗒"声，笔杆尾端露出0.5毫米的缝隙。
平板电脑从酒水单下方滑过来，屏幕自动亮起文件传输界面。如火将钢笔倒置，一枚微型存储卡掉进读卡槽。进度条走到100%时，监控画面突然切到某个实验室——穿着墨氏制服的研发人员正在替换培养皿标签，而电脑屏幕显示的数据篡改记录精确到毫秒。
"看来你比林氏集团想的聪明。"
冰桶里的香槟突然泛起密集气泡。墨墨的领带夹擦过如火耳廓，铂金镶边倒映出平板上的罪证。他左手按着如火后颈将人压向吧台，右手食指划过屏幕里被调包的药剂样本。"知道为什么抗癌药临床试验会失败吗？"医用酒精的气息混着雪松香笼罩下来，"那些病人临死前，骨髓溶解的温度正好是36.5度。"
如火猛地后仰，后脑勺撞上墨墨的下颌。香槟杯翻倒的弧线里，他看见对方瞳孔骤缩成危险的针尖状。液体泼向墙面的警报传感器时，电子合成音已经开始倒计时："消防系统启动，请立即疏散——"
"他们用呼吸机遥控器当筹码！"如火在爆闪的红光中抓住墨墨腕表，表面玻璃映出他扭曲的面容。碎冰从翻倒的冰桶里溅出来，存储卡消失在干冰白雾中。"我妈的静脉注射器连着定时装置，林氏的人每天下午三点..."
灭火喷头突然停止喷水。墨墨掐住如火手腕的力道松了松，西装袖口蹭到的香槟正顺着两人交叠的皮肤往下淌。后方电子屏亮起刺眼的白光，重症监护室的监控画面里，插着鼻饲管的妇人突然睁开眼睛。心电监护仪的波纹变成尖锐的直线，而床头柜上的林氏集团标志正在输液袋反光里微微晃动。
墨墨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如火腕内侧的月牙形掐痕。他松开钳制的动作像是突然被烫到，戒指擦过年轻人突起的腕骨，在皮肤上拖出一道冰凉的触感。监控画面切换成数据流，某份加密档案的标题栏闪过"临终关怀协议"的字样。
如火挣开的动作带翻了高脚凳。他踉跄后退时踩到香槟杯碎片，玻璃碴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平板电脑还停留在最后一帧画面——墨氏实验室的冷藏柜里，整排贴着"销毁"标签的药剂盒正渗出诡异的蓝紫色。
墨墨解开袖扣的动作顿了顿。他望向电梯间突然亮起的下行指示灯，领带夹上的微型通讯器闪过红点。如火趁机扑向安全出口，防火门闭合的瞬间，他听见金属落地的清脆声响——那枚刻着"0721"的钢笔滚到脚边，笔帽不知何时已经旋开，露出里面微型摄像头的玻璃镜头。
走廊应急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压扁。如火在楼梯转角掏出藏在袜沿的存储卡，芯片表面沾着的香槟酒液正缓缓蒸发。十八层消防通道的监控盲区里，他对着通风口掰断卡片时，头顶突然传来通风管道的震动声。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