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围读室的空调嗡嗡作响，虞书欣用笔尾戳着桌面，在第38页的台词旁画了第三个问号。编剧李老师正滔滔不绝地讲解女主角在发现男主谎言后应有的"悲愤交加"，手势大得差点打翻咖啡杯。
"这里情绪应该更有层次。"虞书欣举起手，"先是不敢置信，然后自我怀疑，最后才是愤怒。"
李老师推了推眼镜："原著就是这么写的——"
"但人物行为要符合心理逻辑。"虞书欣翻开笔记本，里面贴满了彩色便签，"我做了角色小传，林夏这种性格的人不会直接扇耳光，她更可能..."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会议室门口，丁禹兮正倚着门框，手里转着一支钢笔。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松开着，露出一小截锁骨。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条纹状的影子，像老电影里的囚徒。
"说下去。"他突然开口。
虞书欣的笔在纸上戳出个小洞："我...我觉得林夏会冷笑，然后说'你连骗我都这么不用心'，转身就走。"
会议室一片寂静。导演摸着下巴沉思，李老师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虞书欣感觉后背渗出细密的汗珠，她不敢看丁禹兮的方向，只能盯着自己画满涂鸦的剧本。
"有意思。"李老师突然笑了，"但观众喜欢戏剧冲突..."
"真实就是最好的戏剧。"丁禹兮走到虞书欣身后，抽走她手中的笔，"虞小姐的分析很专业。"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背，像一片雪花落下又融化。虞书欣的耳朵瞬间烧了起来，她听见小雨在旁边倒吸一口冷气。
"那就...试试？"导演看了看丁禹兮，又看了看虞书欣，"书欣改的这场明天拍。"
散会后，虞书欣慢吞吞地收拾东西，等所有人都离开才长舒一口气。丁禹兮不知何时又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两罐冰咖啡。
"给你的。"他推过来一罐，"今天表现很好。"
虞书欣拉开拉环，泡沫喷出来沾了她一手。丁禹兮叹了口气，递过来一张手帕——正是那副并蒂莲刺绣。
"丁老师居然夸人了？"她故意大声吸着咖啡，"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丁禹兮的嘴角抽动了一下——0.5度微笑："下周拍改过的戏份，别让我后悔。"
"等等！"虞书欣拽住他的袖口，"你昨天答应教我使用那个表演分析软件的..."
丁禹兮看了看表："现在有空？"
————
客栈后院的葡萄架下，虞书欣盘腿坐在石凳上，看丁禹兮修长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动。他的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齐，指节分明得像雕塑家的作品。
"这个标记代表情绪转折点。"丁禹兮放大一段波形图，"你在这里呼吸节奏变了..."
虞书欣凑近屏幕，发梢扫过他的手腕。丁禹兮的手指突然僵住，屏幕上跳出一条微信通知：【周韬：别忘了五年前的事，你以为靠个小姑娘就能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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