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与月光

清晨五点半，尖锐的哨声刺破基地的宁静。

"全体集合！格斗训练！"雷神的声音像一记闷雷，把还在睡梦中的女兵们震得一激灵。

姜雾眠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动作利落地扎好短发，转头看见其他女兵还在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她二话不说，一把拉起还在和鞋带较劲的田果，蹲下三下五除二帮她系好。

"眠眠，你手也太快了！"田果揉着眼睛感叹。

"运动员的基本功。"姜雾眠咧嘴一笑，露出那颗标志性的小虎牙，"走，别让雷神等急了。"

训练场上，雷电突击队的男兵们已经列队站好。姜雾眠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哈雷所在的位置。他今天没戴头盔，短寸头上还挂着水珠，显然是刚冲过凉。阳光下，他侧脸的轮廓像刀刻般分明。

"看什么呢？"沈兰妮用胳膊肘捅了捅姜雾眠，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哦～哈雷啊，雷电突击队的突击手，据说短刃玩得不错。"

姜雾眠收回目光，挑了挑眉："是吗？那有机会得领教领教。"

"先过了我这关再说。"沈兰妮扬起下巴，眼中燃起战意，"听说你昨天把大牛都撂倒了？我不信。"

姜雾眠眼睛弯成两道月牙："'灭害灵'想试试？"

雷神的吼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今天进行格斗对抗训练！沈兰妮，出列！"

沈兰妮大步上前，转身面对女兵队列："姜雾眠，听说你很能打？"

女兵们顿时起哄，唐笑笑甚至吹了个口哨。姜雾眠耸耸肩，走到沈兰妮对面，两人互相敬礼后摆开架势。

"开始！"雷神一声令下。

沈兰妮率先发动攻击，一记凌厉的侧踢直取姜雾眠腰部。姜雾眠不躲不闪，反而迎上前去，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用手肘格挡住这一击，同时另一只手成爪状袭向沈兰妮咽喉。

"漂亮！"观战的阎王忍不住赞叹。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过了二十多招。沈兰妮的攻势如暴风骤雨，姜雾眠则像一尾灵活的鱼，总能在关键时刻闪避或格挡，偶尔反击也是快准狠。

"这丫头什么来头？"老狐狸凑到雷神耳边小声问，"这身手不像普通运动员啊。"

雷神目光紧盯着场中央："她说短刃是业余爱好，我看没那么简单。"

场上，姜雾眠抓住沈兰妮一个空档，突然变招，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沈兰妮放倒，但沈兰妮在落地瞬间一个鲤鱼打挺又站了起来，同时一记扫堂腿将姜雾眠也绊倒在地。

两人同时倒地，又同时跃起，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平手！"雷神宣布，"都很有实力，继续努力。"

训练结束后，姜雾眠正和女兵们说笑着往宿舍走，忽然注意到沈兰妮走路姿势有些别扭。

"你脚怎么了？"她拦住沈兰妮。

"没什么，训练时扭了一下。"沈兰妮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回去冰敷一下就好。"

姜雾眠不由分说蹲下身，撩起沈兰妮的裤腿一看，脚踝已经肿得像馒头一样。

"这叫'扭了一下'？"她瞪大眼睛，"你这'灭害灵'是铁打的吗？"

没等沈兰妮反驳，姜雾眠已经一个弯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喂！放我下来！"沈兰妮羞恼地挣扎，"我自己能走！"

"省省吧，再走你这脚就别要了。"姜雾眠不容拒绝地大步流星向医务室走去，身后跟着一群目瞪口呆的女兵。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雷电突击队队员们看见。

"哇哦，"元宝吹了个口哨，"这新来的女兵够猛的啊。"

哈雷望着姜雾眠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下午是武器训练课。姜雾眠对枪械不算熟悉，但短刃却玩得出神入化。她手中的匕首仿佛有了生命，在指间翻飞旋转，划出一道道银亮的弧线。

"不错嘛。"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雾眠回头，看见哈雷靠在武器架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还行吧，业余爱好。"她故意学着他那天的语气，眼睛弯成月牙。

哈雷走近几步，从架子上取下两把训练用的橡胶匕首，扔给她一把："比划比划？"

姜雾眠稳稳接住匕首，虎牙在唇边若隐若现："怕你啊？"

训练场中央很快清出一块空地。雷电突击队和火凤凰的女兵们围成一圈，兴致勃勃地观看这场突如其来的比试。

"三局两胜，点到为止。"老狐狸自告奋勇当裁判，"开始！"

第一回合，哈雷先发制人，匕首如毒蛇吐信直刺姜雾眠咽喉。姜雾眠不慌不忙，侧身避过的同时手腕一翻，匕首反向划向哈雷手腕。

"漂亮的反击！"阎王赞叹道。

哈雷及时变招，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过了十几招。最终哈雷抓住姜雾眠一个破绽，匕首抵在了她腰间。

"第一局，哈雷胜！"老狐狸宣布。

姜雾眠甩了甩短发，不以为意地笑笑："再来。"

第二局，姜雾眠改变了策略。她不再与哈雷硬碰硬，而是利用自己灵活的身法不断游走，时不时突袭一下。哈雷一时不适应这种打法，稍不留神，姜雾眠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颈动脉上。

"第二局，姜雾眠胜！"

决胜局开始前，哈雷活动了下肩膀，眼中战意更浓。姜雾眠则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异常专注。

这一局两人都拿出了真本事。哈雷的攻势如狂风暴雨，姜雾眠则像一只灵巧的猫，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就在众人以为又要陷入僵局时，姜雾眠突然一个假动作，诱使哈雷出击，随即一个下蹲扫腿，趁哈雷重心不稳时欺身上前，匕首稳稳抵在了他心口。

"第三局，姜雾眠胜！"老狐狸高声宣布。

女兵们欢呼起来，唐笑笑甚至冲上来给了姜雾眠一个熊抱。姜雾眠得意地冲哈雷扬起下巴，那颗小虎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哈雷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侥幸而已。"

"输不起啊？"姜雾眠眨眨眼。

"下次再比。"哈雷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训练场边停着的一排摩托车。

姜雾眠好奇地跟过去，看见哈雷正蹲在一辆略显老旧的国产摩托车前摆弄着什么。

"怎么了？"她蹲在他旁边问道。

"这辆嘉陵老是出毛病，"哈雷头也不抬，专心拧着一个螺丝，"点火系统有问题。"

元宝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咧嘴笑了："你叫哈雷是不是？嘉陵你都搞不定？"

训练场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哈雷恼羞成怒地抓起一块抹布扔向元宝："滚蛋！有本事你来修！"

姜雾眠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拿过哈雷手中的工具："让我试试，我爷爷以前修过摩托车。"

她灵巧地拆卸着零件，动作熟练得令人惊讶。不到十分钟，摩托车发出一声顺畅的轰鸣，成功启动了。

"哇！"田果惊叹道，"眠眠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姜雾眠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油污，冲哈雷眨眨眼："业余爱好。"

哈雷看着她沾着机油却依然明媚的笑脸，一时语塞。元宝又凑过来，故意大声说："看看人家，连摩托车都比你玩得溜！"

哈雷作势要踢他，元宝大笑着躲开。姜雾眠看着两人打闹，突然觉得这个陌生的世界开始有了温度。

夜深人静，姜雾眠轻手轻脚地溜出宿舍，来到训练场。白天的短刃比试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多不足，她需要更多练习。

月光如水，洒在空旷的训练场上。姜雾眠手握短刃，一遍遍练习着各种攻防动作。汗水顺着她的脖颈流下，打湿了迷彩服的领口。

"这么用功？"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姜雾眠猛地转身，匕首已经脱手飞出，直奔声源而去。

"当"的一声，哈雷用手中的匕首格挡开飞来的凶器，一脸震惊："你平时都这么打招呼的？"

姜雾眠松了口气，小跑过去捡起匕首："谁让你鬼鬼祟祟的？活该。"

哈雷在她身边坐下："睡不着？"

"加练。"姜雾眠简短地回答，继续着她的刀法练习。

哈雷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的刀法很特别，不像是军中的路数。"

姜雾眠停下动作，月光下她的眼睛格外明亮："我爷爷教的。他年轻时是侦察兵，后来当了武术教练。"

"怪不得。"哈雷点点头，"我的是在部队学的，野路子。"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姜雾眠突然问："你为什么当特种兵？"

哈雷望着远处的山影，声音低沉："我父亲是个消防员，在我十岁那年牺牲了。他常说，穿上制服就意味着责任。"他顿了顿，"我想延续这种责任，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姜雾眠没想到他会分享这么私人的故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月光下，哈雷的侧脸显得格外坚毅。

"那你呢？"哈雷转向她，"运动员当得好好的，为什么来受这个罪？"

姜雾眠仰头望着星空，思索着该如何回答这个复杂的问题。她不能说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只能半真半假地说："我喜欢挑战。长跑是和自己较劲，特种兵是和极限较劲。"

哈雷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两人又陷入舒适的沉默。夜风吹拂着姜雾眠的短发，她忽然觉得，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似乎找到了某种共鸣。

"不早了，明天还有训练。"哈雷站起身，向她伸出手。

姜雾眠借力站起来，两人的手一触即分，但那一瞬间的温度却久久不散。

"晚安，摩托车修理师。"哈雷突然说道，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姜雾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调侃白天的事，不由得也笑了："晚安，哈雷。"

看着哈雷远去的背影，姜雾眠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想这月色真是太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