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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5号标本间重建后的第三周，凛在整理库存时发现了一个被遗忘的包裹。

——父亲生前寄出的最后一件快递，收件人是"E-707"。

CO2叼着醋瓶凑过来："这老东西给我留遗嘱了？"

拆开后，里面是一本发黄的实验日志，和一把刻着"LAB-7"的钥匙。

日志最后一页写着：

"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说明净化协议已完成第一阶段。但真正的污染源不在研究所，而在——"

字迹在此中断，像是被人匆忙合上。

凛翻到扉页，发现一个坐标，定位在城郊的废弃污水处理厂。

"陷阱？"CO2挑眉。

"或者答案。"凛合上日志，"父亲从不说废话。"

污水处理厂的地下藏着另一个实验室。

生锈的铁门后，是整面墙的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与CO2相似的面孔，编号从E-701到E-799。

"克隆体..."凛的指尖贴上玻璃，"他们想量产你。"

CO2的机械臂发出不祥的嗡鸣："可惜都是残次品。"

确实，大部分克隆体都畸形得可怕：有的四肢退化，有的内脏外露，还有的像融化的蜡像。

最深处的水池里，泡着一具完整的骸骨——父亲的头骨上有个弹孔，胸腔被掏空，里面塞满了电路板。

凛的尾巴僵直了。

"他们用他当生物CPU，"CO2的声音罕见地发紧，"难怪能远程控制纳米机械..."

突然，所有培养舱的液体同时变成血红色！

警报声中，广播响起："检测到E系列原型体，启动回收程序。"

第一个克隆体破舱而出时，CO2的机械臂自动进入了战斗模式。

"凛，"她扯掉碍事的衬衫，露出后背植入的武器接口，"这次可能真的会死。"

凛已经戴上了特制手套——指尖延伸出十厘米的合金爪："那就死得好看点。"

克隆体如潮水般涌来。CO2的机械臂过热发红，每一击都带着电弧；凛的爪子专挑关节和脊椎，像解剖标本般精准。

但敌人太多了。

凛被三个克隆体按在墙上，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看到CO2的机械臂被硬生生扯断，蓝血喷溅在监控摄像头上。

绝望之际，她突然想起脐带血带来的幻象——父亲曾对她耳语过某个频率...

"CO2！"她大喊，"唱《摇篮曲》！"

"什么？！"

"快他妈唱！"

CO2边咳血边荒腔走板地吼起来。令人震惊的是，所有克隆体同时僵住了！

凛趁机扑向主控台，输入那段记忆中的频率。

整座设施突然安静下来。克隆体们集体转向水池，开始拆解父亲的骸骨——精确地，像一场献祭仪式。

"他们在...解除控制？"CO2拖着断臂爬过来。

凛看着父亲的头骨被小心捧起，突然明白了："不是克隆军团...是反抗军。"

父亲早就把指令编进了他们的基因里。

回到615号后，CO2的机械臂感染了未知病毒。

凛在显微镜下观察到纳米机械正在变异——它们不再响应醋酸抑制，反而开始吞噬金属增殖。

"好消息是你不必喝醋了，"她摘下手套，"坏消息是它们可能会把你变成行走的绞肉机。"

CO2正用左手给焦耳的灵牌上香："能撑多久？"

"按这个速度？72小时后你的心脏会变成电路板。"

门铃突然响起。来人是个穿防护服的陌生女子，自称"K-22"，来自第五研究所。

"我们监测到纳米机械变异，"她递过数据板，"第七研究所只是分支，真正的母体在——"

子弹穿透她的太阳穴。

CO2扑倒凛的瞬间，整面落地窗被狙击枪轰碎！

第五研究所的飞行器盘旋在上空，而街道另一端出现了第七研究所的残党。

夹在中间的615号成了战场。

凛在爆炸中护住父亲的日志，发现最后一页被血迹掩盖的部分终于显现：

"污染源是'母亲'——第一个成功融合人类与纳米机械的个体。她沉睡在..."

CO2用身体替她挡下弹片："发什么呆？！"

凛突然笑了："我知道父亲把'武器'藏哪了。"

她指向日志扉页的出版信息——

《基因编辑学前沿》，国立图书馆藏书，索书号615.707。

"不是坐标，"CO2恍然大悟，"是图书编号。"

他们撞开地下室暗门，沿着凛小时候挖的隧道冲向图书馆。身后，整条街在炮火中化为废墟。

国立图书馆的地下禁书区，藏着父亲真正的遗产。

不是炸弹，不是病毒，而是一支装满银色液体的注射器——"母亲"的原始样本。

"这玩意儿能干嘛？"CO2戳了戳管子，"让全世界的纳米机械跳踢踏舞？"

"更妙，"凛将它对准自己的颈动脉，"它能重写所有纳米机械的底层协议。"

CO2的机械手突然掐住她手腕："你疯了？这可能会抹掉你的自主意识！"

凛吻了吻她颤抖的指尖："但我赌父亲加了后门程序。"

注射的瞬间，凛的视网膜上闪过无数代码。她看到父亲在最后时刻篡改了"母亲"的核心指令，将"毁灭"替换为——

"选择"

银色液体顺着城市地下水系扩散，所有被纳米机械控制的人同时跪倒在地，然后...开始呕吐出蓝血。

CO2的机械臂"咔嗒"脱落，露出新生的血肉："你...把全城纳米机械都格式化了？"

凛的瞳孔泛着金属光泽："不，我给了它们自由意志。"

……

三个月后，新任市长——前第五研究所叛逃科学家——签署了《生化改造禁令》。

615号标本间变成了"非自然生命体庇护所"。

某个深夜，康复中的CO2发现凛在偷偷记录什么。

"写情书呢？"她凑近看，突然愣住。

笔记本上画满了设计图：能自我修复的机械义肢，不依赖醋酸的血浆净化系统，甚至还有...

"纳米机械育儿舱？"CO2念出标题，"你什么时候——"

凛合上本子："父亲的研究不该被埋没。"

"但你说过讨厌实验室。"

"不一样，"凛的尾巴缠上她的腰，"这次由我们决定规则。"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

焦耳的幽灵蹲在屋檐上，满意地看着两个笨蛋终于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