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9月1日 14:55 S大新生报到处

许星河第三次确认手机时间。

他站在校门口的银杏树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带。程渝约定的白卫衣已经在他视线里出现了四次——音乐系迎新摊位的学长、路过的小胖子、甚至收废品的阿姨都穿着类似款式。

A"同学需要帮忙吗？"(A当万能吧不要介意主播图少没办法弄头像名字不会起)"你在这转悠半小时了。"

许星河"我在等人。""

许星河扯了扯自己特意换上的蓝色衬衫，这是程渝说过"适合打游戏时穿"的颜色。

手机突然震动。

程渝白桃乌龙：临时被导师叫去搬琴，可能要迟到

许星河盯着消息看了十秒，慢慢呼出一口气。他抬头看向音乐系大楼的方向，隐约能听见飘来的钢琴声。

15:30 计算机系宿舍楼307室

钥匙插进锁孔时，许星河闻到一股熟悉的柠檬海盐味——和他常用的沐浴露一模一样。

许星河"......程渝？"

靠窗的下铺前，一个背影猛地僵住。白色卫衣的后背印着茶杯图案，衣袖卷到手肘，露出带着浅疤的小臂。那人转过身时，许星河看清了他的脸——比视频里截到的任何画面都要生动，睫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右耳垂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程渝"你好，我是程渝。""音乐系钢琴专业。"

对方伸出手，眼神干净得像在看陌生人

许星河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机械地握住那只手——触感和想象中一样干燥温暖，指腹有练琴留下的薄茧。

许星河"许星河，计算机系。"

他们同时松开手，空气突然变得粘稠。程渝转身继续整理书架，后颈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许星河注意到他卫衣帽子内侧绣着"CY"的缩写，线头还很新。

程渝"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程渝突然问，手里拿着本《算法导论》。

许星河的心脏漏跳一拍

许星河"应该没有。"

程渝"奇怪。"

程渝，"总觉得你很像…"

程渝把书塞回书架，指尖划过书脊，他的手机突然响起特别提示音——是《星河可及》的钢琴片段。

两人同时摸向自己的手机。

许星河星河：宿舍突然有事，今天可能见不了了

许星河看着对面床铺的程渝低头打字，自己的手机紧接着震动——

程渝白桃乌龙：没关系，改天吧

黄昏的光线斜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长到同一面墙上。许星河盯着程渝发旋的弧度，想起游戏里那个拥抱动作的截图还设为自己手机锁屏。而现在，这个人就坐在三米之外，假装他们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22:17 宿舍熄灯后

黑暗中，两部手机同时亮起微光。

程渝白桃乌龙：你室友怎么样？

许星河看着对面床上拱起的轮廓，慢慢打字：

许星河星河：挺安静的，就是......

他删掉后半句"身上有和你一样的沐浴露香"，改成：

许星河星河：他好像不喜欢猫

对面床铺传来翻身的声音。程渝的回复几乎同时到达：

程渝白桃乌龙：我室友也是，今早看到你发的年糕照片就皱眉

许星河咬住下唇——他今早根本没发过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