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姵娘客气了，既是夫君带回来的人，自然是我林家的客人。"我温声道，一字一句都是规矩，"我已命人准备了东院，不知姵娘可还满意？"
柳姵娘嫣然一笑："听闻林府的东院有一方小池，种着睡莲，我甚是喜欢，多谢夫人安排。"
这东院的确有一方小池，却是我亲手栽种的莲。如今却要拱手让人，我心中五味杂陈，却只能道："既如此，还请姵娘随府中婢女前去歇息，路途劳顿，想必也是乏了。"
柳姵娘又是一礼，便由丫鬟领着去了。
前院只剩下我与林旭二人，气氛一时凝滞。我不欲多言，转身便要离去，却被林旭唤住。
"娘子，此事来得突然，我也是..."
"夫君不必解释。"我转身看他，目光平静，"妾身明白的。"
林旭似是松了口气，上前两步，想要拉我的手，却被我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夫君初归，还是先去洗漱更衣吧。晚膳我会命人送去书房。"我微微欠身，转身离去，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
回到自己的院落，我才终于卸下了伪装，一口气瘫坐在床边，泪如雨下。
明白什么？我什么都不明白。
为何好端端地就要纳妾？为何是那柳姵娘？为何...要将她安置在我亲手布置的东院？
碧竹见我这般模样，忙跪下来："夫人，您别伤心啊..."
"我没事。"我拭去泪水，深吸一口气，"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碧竹不放心，却又不敢违逆，只得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我一人，望着窗外的天色渐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记得当初成亲那日，林旭曾对我说，他此生只娶我一人。我信了，所以这五年来尽心尽力地相夫教子，操持家务。虽未能诞下子嗣，但我从未懈怠过半分。
如今，那誓言却如同窗外的落花，随风而逝了。
那一晚，林旭宿在了书房，没有来我的院子。
第二日清晨，我早早起身，梳妆毕便去了厨房，亲自吩咐了一桌林旭爱吃的菜肴，又命人送去了他的书房。
"老爷说近来公务繁忙，要住在书房几日。"管家恭敬地回禀。
我点点头，心中早有预料。这是客气话，说白了就是要在柳姵娘那里住上几日。
"夫人，东院的柳姑娘请您过去一叙。"丫鬟禀报道。
我手上的筷子一顿："她说何事？"
"并未说明，只说想向夫人请安。"
请安？还是探我的虚实？我冷笑一声，却也知道推脱不得。林府上下眼睛都看着呢，第一关我若是没过好，日后还如何立足？
"备轿吧。"我放下碗筷，起身道。
东院距我所住的西院有一段距离，一路上我都在平复心绪，告诫自己无论对方说什么做什么，都要保持大度和体面。
一进东院，便看见柳姵娘坐在池边的亭子里，一袭湖色衣裙，手执一卷书册，姿态娴雅。见我来了，她忙起身相迎："夫人来了，姵娘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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