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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机的声音与心电图交织成死亡圆舞曲，苏棠望着镜中倒影。她左眼瞳孔里的血色蔷薇正在增殖，细密根须顺着视神经向脑部蔓延——这是今晨注射基因溶剂的副作用。
"该醒了哦。"她拔掉输液管，针孔涌出的不是血珠，而是泛着荧光的蓝色液体。当指尖触到病房门把时，整座医院的灯光突然熄灭，唯有她眼里的蔷薇在黑暗中绽放。
走廊尽头传来双生频率的脚步声。
两个顾昭从相反方向走来，月光将他们的影子钉死在苏棠脚下。左侧那位解开衬衫露出心口蔷薇纹身，右侧的撕开仿真皮肤露出机械骨骼。他们同时举起怀表，齿轮转动声里传出苏云晚的录音：【棠棠，杀死所有赝品。】
苏棠突然笑起来。
她扯开病号服，锁骨下的密钥插孔闪着幽光。当两个顾昭扑来的瞬间，她将双手插进自己胸腔。机械心脏的嗡鸣声中，整座医院开始坍缩，露出地下千米处的巨大培养舱。
"欢迎来到永夜花园。"苏棠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她漂浮在营养液里，脚下是数以万计的培养舱，每个舱体内都沉睡着顾昭模样的实验体。
机械顾昭的炮口开始过载，却被生物顾昭拧断脖颈。少年沾满机油的手抚上培养舱："你早就知道..."
"知道你是第299个成功品？"苏棠的睫毛凝结着冰晶，"还是知道你心脏里埋着自毁芯片？"她敲击玻璃罩，所有培养舱应声开启，"猜猜父亲为什么允许我胡闹？"
顾昭突然跪倒在地，胸腔内的芯片正在灼烧心脏。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苏棠隔着玻璃印上的唇形：【因为要筛选出最完美的你。】
月光突然变成血红色。
苏棠站在废墟顶端，看着自相残杀的实验体们。她颈间的绿宝石项链正在融化，滴落的液体腐蚀着刻有家族徽章的石碑。当最后一个顾昭倒下时，地底传来蒸汽轰鸣声。
真正的顾昭从齿轮王座站起，他身后是浸泡在修复舱中的苏云晚。二十年过去，女人的蔷薇胎记仍鲜艳如初，而连接她太阳穴的导管另一端——正插在苏棠后颈。
"母亲的新身体还满意吗？"苏棠转身轻笑，机械脊椎刺破皮肤舒展开来。她每走一步，地面就绽开血色蔷薇，花蕊中是微型摄像头在转动。
顾昭的怀表弹开，全息投影显示出惊悚的真相：二十年前的火灾是苏棠诞生仪式，所有学生都是基因培养皿，整座学院不过是筛选完美容器的修罗场。
"你笑什么？"顾昭的枪口对准她眉心。
苏棠忽然哼起校歌旋律，所有监控屏同时播放起血腥画面：程焕在焚烧纪检部档案，林夕将毒药倒入毕业酒会香槟塔，而校董会成员正一个接一个跳下钟楼。
"我在笑..."她突然夺过枪抵住自己心脏，"你舍不得按下扳机的样子真可爱。"
枪响时，上万只机械鸽腾空而起。苏棠向后坠入蔷薇花丛，嘴角却带着得逞的笑。她胸口的弹孔流出蓝色血液，浇灌出的花朵瞬间包裹住顾昭。
当救援队挖开废墟时，只找到枚镶着绿宝石的尾戒。而千里之外的岛屿实验室里，苏棠正对着屏幕舔舐棒棒糖。她身后站着瞳孔澄澈的顾昭300号，少年机械手指间，山茶花瓣翩然落在苏云晚的修复舱上。
学院遗址突然爆发新的绿芽，叶片背面镌刻着细小的家族徽章。风起时，整个城市都回荡着少女的笑声，监控探头闪烁的红光里，盛开着永不凋零的电子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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