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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花房的晨雾还未散尽，苏棠的蕾丝手套已经沾了露水。
她低头嗅了嗅少年递来的白山茶，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真漂亮呢。"尾音像裹着蜜糖的银勺，轻轻搅动空气，"可惜..."
花枝突然折断在她掌心。
躲在廊柱后的林夕下意识屏住呼吸。她看见苏棠踮起脚，樱唇几乎贴上对方的耳垂。少年清俊的侧脸瞬间涨红，连脖颈都泛起潮意，却不知道少女藏在背后的右手正慢条斯理碾碎花瓣。
淡粉汁液顺着瓷白指尖滴落，像某种无声的警告。
"第十七个。"回到教室的苏棠在素描本上划掉一个名字。天鹅颈弯出无辜的弧度，笔尖却狠狠戳穿纸张。窗外紫藤花影拂过她唇角梨涡，给那张甜美的脸蒙上诡谲的光斑。
学生会办公室的监控屏幕就在这时亮起。
十八个分屏画面在少女瞳孔中流转，她松开珍珠发卡，栗色卷发如瀑垂落。指尖掠过键盘时，加密文件夹自动展开——财务部长挪用公款的凭证，风纪委员霸凌新生的录像，还有...昨天深夜顾昭进入校长室的监控记录。
"抓到你了呢，会长大人。"
尾戒在键盘上敲出清脆的响声，走廊突然传来喧哗。苏棠迅速切换页面，当顾昭推门而入时，屏幕上正播放着插花社的宣传视频。
"又在偷吃马卡龙？"顾昭的目光扫过她唇边根本不存在的糖渣，突然俯身撑住转椅扶手，"牙医说过你不能..."
薄荷气息扑面而来的瞬间，苏棠的膝盖"不小心"撞到主机开关。所有屏幕同时熄灭，她在阴影里勾起得逞的笑，声音却带着慌乱："对、对不起！我马上重新整理会议记录！"
窗外惊起一群白鸽。
谁也没注意U盘指示灯在主机箱后规律闪烁，像蛰伏的毒蛇吞吐信子。苏棠抱着文件夹小跑离开时，发梢扫过顾昭的手背，留下若有似无的橙花香气。
艺术楼顶层的钟声敲响第十下，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顾氏集团竞标书已泄露】。苏棠驻足在旋转楼梯的彩绘玻璃前，指尖抚过家族徽章浮雕，琥珀色瞳孔泛起冷光。
花房方向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
少女提起裙摆奔向声源，雪纺裙裾掠过鸢尾花丛。当她看见昏倒在碎瓷片中的身影，脸上立刻浮现恰到好处的惊慌，颤抖着按下紧急呼叫铃的指尖，却精准避开了所有能留下指纹的位置。
"没事了哦。"她跪坐在血泊里，用染血的手帕轻轻擦拭伤者额头，声音浸着蜜糖般的温柔。沾着血迹的SD卡悄无声息滑进蕾丝袜口，那是今早才安装在花房吊灯里的微型摄像机。
急救车的鸣笛声中，苏棠望向匆匆赶来的顾昭。少年会长胸前的银质校徽在阳光下晃得刺眼，她眯起眼睛微笑，像终于等到猎物踏入陷阱的猎手。
风掀起医务室的白色纱帘，病历本静静躺在床头。苏棠的目光停留在过敏史那栏，突然想起上周酒会，顾昭替她挡下的那杯桃汁气泡酒。
碎瓷片在她掌心压出月牙形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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