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透过松柏道馆的窗户洒在木地板上，将戚百草的身影拉得很长。道馆里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她还在反复练习着旋风三连踢。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浸湿了白色的道服，但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再来一次。"百草自言自语，调整呼吸，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的沙袋。
助跑、起跳、旋转、出腿——砰！沙袋被踢得高高扬起，几乎碰到了天花板。这个动作她已经练习了上百遍，肌肉记忆已经形成，但她总觉得还不够完美。
"百草！你还在练啊？"范晓莹的声音从道馆门口传来，她手里提着两袋东西，一脸担忧地走进来，"都七点多了，你不吃饭吗？"
百草停下动作，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露出一个疲惫但满足的微笑："马上就好，我再练几组。"
晓莹把东西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走近百草："我从食堂给你带了饭，再不吃就凉了。"她低头看到百草的手指关节处已经红肿，心疼地皱起眉头，"你的手...又没戴护具？"
百草下意识地把手藏在身后："没事的，只是有点红而已。昌海道馆的比赛还有不到两周了，我必须抓紧时间。"
"可是你这样会受伤的！"晓莹抓住百草的手腕，强迫她伸出手来，"看，都肿成这样了，明天肯定更严重。"
百草轻轻抽回手："晓莹，我真的没事。若白师兄说过，昌海道馆的金敏珠实力很强，如果我不加倍努力，根本没有胜算。"
晓莹叹了口气，从袋子里拿出饭盒和一瓶药膏："先吃饭，然后我给你涂药。真是的，你这样拼命，若白师兄知道了一定会骂你的。"
百草接过饭盒，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她确实饿了，从下午训练开始就没停过。晓莹坐在一旁，看着她吃饭的样子，既心疼又无奈。
"百草，你知道吗？"晓莹轻声说，"你最近变了。以前你也很努力，但至少知道休息。现在你简直像着了魔一样，除了训练什么都不管。"
百草停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晓莹："因为这次机会太难得了。能够代表松柏去昌海道馆比赛，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我不能辜负师父和师兄们的期望。"
"但如果你把自己练垮了，还怎么比赛？"晓莹反问，"这两天你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腿上的伤还没好吧？"
百草低下头，没有回答。她右腿的肌肉确实拉伤了，每次踢腿都会隐隐作痛，但她选择忽略这种疼痛。比起能够参加比赛的喜悦，这点痛算不了什么。
吃完饭后，晓莹坚持要给百草涂药。药膏涂在红肿的关节上，带来一阵清凉的刺痛感。
"嘶——"百草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现在知道疼了？"晓莹没好气地说，但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明天必须戴护具，否则我就告诉若白师兄。"
百草点点头，心里却想着明天要加练侧踢。金敏珠的侧踢很有名，她必须找到破解的方法。
涂完药后，晓莹收拾好东西："走吧，回宿舍休息。今晚不许再练了！"
百草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你先回去吧，我想再练一会儿基本动作。保证不超过一小时。"
"戚百草！"晓莹气得直跺脚，"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百草抱住晓莹，轻声说："谢谢你关心我，晓莹。但我真的必须多练习。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很快就回来。"
晓莹知道自己劝不动百草，只好无奈地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百草已经重新站在道馆中央，开始练习基本步伐。她的背影在空旷的道馆里显得那么孤独又那么坚定。
道馆的门轻轻关上后，百草长舒一口气，继续投入训练。她不知道的是，在道馆的角落阴影处，若白师兄一直站在那里，默默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百草就已经起床来到道馆。她轻手轻脚地换上道服，开始晨练。昨晚她回宿舍后，躺在床上反复回想自己的动作，发现转身时重心还不够稳，必须改进。
"喝！"百草低喝一声，连续做了三个后旋踢。最后一个动作结束时，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墙壁稳住身体。
"太早训练，血糖低。"她自言自语，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几分钟后，眩晕感减轻，她又重新投入训练。
上午的集体训练结束后，其他学员陆续离开去吃午饭。百草留下来，继续练习若白师兄刚才示范的新动作。
"百草。"若白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百草差点摔倒。
"若白师兄！"百草连忙站直身体，"我...我在练习您刚才教的动作。"
若白走近她，面无表情地说："你的转身太慢了。在实战中，这个速度会被对手抓住破绽。"
百草低下头："是，我会加强练习。"
"手伸出来。"若白突然说。
百草迟疑了一下，伸出双手。若白抓住她的手腕，翻过来查看她的指关节。红肿比昨天更严重了，有的地方甚至磨破了皮。
"为什么不戴护具？"若白的声音冷了几分。
百草咬着嘴唇："戴护具会影响手感，我想更好地感受击打的力度..."
"愚蠢。"若白打断她，"受伤的选手没有资格参加比赛。从今天开始，训练必须戴护具，否则取消你的参赛资格。"
百草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若白师兄！我..."
"这是命令，不是商量。"若白松开她的手，"现在去医务室处理伤口，然后吃饭。下午的训练不准迟到。"
百草只能点头答应。若白转身离开时，又补充了一句："你的决心值得肯定，但方法不对。真正的强者知道如何平衡训练和休息。"
看着若白离去的背影，百草握紧了拳头。她知道若白师兄是为她好，但时间不等人，昌海道馆的比赛近在眼前。
下午的训练中，百草戴上了护具，但训练强度丝毫没有减弱。晓莹在一旁看着，既欣慰又担忧。她知道百草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训练结束后，晓莹拉住准备加练的百草："今天必须休息！你的脸色很差，而且若白师兄说了，过度训练反而会影响状态。"
百草摇摇头："晓莹，我..."
"没有商量余地！"晓莹罕见地强硬起来，"要么你跟我回宿舍休息，要么我现在就去告诉师父你最近的情况。你自己选！"
两人僵持了几秒钟，最终百草妥协了："好吧，今天早点休息。"
晓莹露出胜利的笑容，挽着百草的手臂往外走："这才对嘛！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草莓蛋糕，我们回去边吃边看电视剧怎么样？"
百草勉强笑了笑，但心思早已飞到了明天的训练计划上。她必须找到方法，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增加训练量。
接下来的几天，百草表面上听从了晓莹和若白的建议，减少了训练时间，但实际上她找到了新的方法——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在无人的道馆训练两小时，然后再回去假装刚起床。午休时间她也偷偷溜到道馆后面的小训练室练习。
这种高强度的秘密训练很快带来了后果。周五的对抗训练中，百草在与晓莹对练时，一个简单的转身动作后突然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百草！"晓莹惊慌地扶住她，"你怎么了？"
百草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眼前一阵阵发黑。
若白快步走过来："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她突然就..."晓莹急得快哭了。
若白蹲下身，检查百草的状况："你最近睡眠不足？"
百草虚弱地点点头，不敢说出实情。
若白和晓莹一起扶她到旁边坐下。晓莹拿来水和毛巾，若白则严肃地看着百草："说实话，你每天到底训练多久？"
在若白锐利的目光下，百草终于低声道出实情。听完后，若白的脸色更加阴沉，而晓莹则气得直跺脚。
"戚百草！你骗我！我还以为你真的听话了！"晓莹眼泪汪汪地喊道，"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百草内疚地看着晓莹："对不起，我只是..."
"没有只是！"晓莹打断她，"如果你再这样，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若白站起身："从现在开始，你的训练由我亲自监督。每天训练时间不得超过四小时，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宿舍，我会检查。"他停顿了一下，"如果你违反规定，立刻取消参赛资格。"
百草震惊地抬头："若白师兄！"
"这不是惩罚，而是为了你好。"若白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我相信以你的天赋，合理的训练足以应对比赛。过度疲劳只会适得其反。"
晓莹在一旁拼命点头表示赞同。
百草看着两人关切的目光，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任性。她低下头，轻声说："我明白了，我会遵守规定。"
若白点点头离开后，晓莹一把抱住百草："笨蛋百草！你要是累垮了怎么办？"
百草感到眼眶发热："对不起，晓莹。我太着急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比赛。"晓莹松开她，擦掉眼泪，"但你的健康更重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百草认真地点点头："我答应你。"
那天晚上，百草早早地上床休息。连续多日的疲劳一下子涌上来，她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晓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轻轻为她掖了掖被角。
"这个傻瓜..."晓莹小声嘀咕，但眼神中满是心疼和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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