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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荧惑归墟

国民奇探之暗涌之下

青铜棺椁静静悬浮于半空,水银星河犹如蛛网般缠绕着机械心脏,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冷冽气息。路垚怀中的玉璧骤然变得滚烫,新生的纹路如饥似渴地吞噬着血珠——正是郭局长斩断锁链时溅出的那抹黑血。“他们在用荧惑煞气养械!”白幼宁冰层下的睫毛剧烈颤动,玉璧投射的星光在她脸上划开细密的裂痕,“快毁掉星轨锚点!”话音未落,东方晨雾深处传来铁链崩断的巨响,震彻天际。《水经注》中记载的镇河兽缓缓升起,青苔斑驳的铁锚上赫然刻着二十八宿图。郭局长猛然踉跄跪地,心口的荧惑印记红光暴涨,刀刃倒映出的瞳孔已化作赤红。“原来……咳咳……我也是守碑人。”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攥紧刀柄的手青筋暴凸,刀锋猝不及防地转向自己的胸口,“但观星会要的是活祭!”刀刃刺入皮肤的一瞬间,玉璧骤然迸发强光。路垚眼睁睁看着郭局长心口涌出的鲜血凝结成十二枚铜钱,在空中摆出“天下太平”的卦象。与此同时,镇河兽铁锚上的星图开始逆向旋转,那些连接黑船残骸的青铜锁链骤然调转方向,将机械水鬼们拽向河心漩涡。“九宫已成,该收网了。”周掌柜嘴角扬起诡谲的笑意,染血的手指在青铜板上留下暗红色的痕迹,“从秦代开始,每次荧惑守心,都要用黄河改道来镇压……”话语戛然而止,路垚愕然发现浑天仪残骸中的河图纹路正在逐渐消失。白幼宁猛地挣开冰封,玉璧光芒照亮了她掌纹间游走的星芒:“不是镇压,是喂养!他们在用黄河龙脉滋养机械心脏!”水面下传来齿轮爆裂的轰鸣,镇河兽忽然张开血盆大口,被锁链拖拽的黑船残骸竟在其口中重组,化作一只布满星图的钢铁巨兽。大司铎的机械臂猛然插入自己后颈,掏出一串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紫微星模型。“鲁班尺量天地,墨家术铸山河。”老德国人的喉咙里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可惜你们毁不了差分机核心!”他身后的黑袍人群突然掀开斗篷,每人的胸前都挂着滴答作响的青铜沙漏。路垚骤然想起玉璧凹槽处的血迹,当郭局长的血珠渗入玉璧时,那些沙漏同步倒转。“他们在逆转时辰!”周掌柜突然扑向河图青铜板,指尖在发光的网格上快速结印,“乾三连对应寅时,坤六断要在卯时前破局!”青铜沙漏里的血色细沙正流向某个刻度,路垚的目光落在玉璧背面的古地图上,标注的星辰轨迹恰好与洛阳城地下水脉的走向一致。当他将星晷仪对准镇河兽时,仪器外壳骤然剥落,露出内部精密的齿轮组——竟是半件差分机!“原来这才是完整的浑天仪!”郭局长突然暴起,染血的刀穿透自己胸口,硬生生剜出了荧惑印记。那团红光在半空中炸裂,显露出观星台的方位,“快去……咳……用龙脉地气……破西洋奇技!”白幼宁飞跃至镇河兽的铁锚之上,玉璧光芒与星晷仪产生共振。当二十八宿星图笼罩整条黄河时,机械水鬼们骤然僵直,眼眶中的星芒被某种力量抽离殆尽。大司铎惊恐地看着自己胸口的机械心脏逐渐透明,其中跳动的竟是一幅微型星图。“河图洛书本就是星轨投影!”路垚咬破舌尖,血雾在玉璧表面勾勒出《禹贡》河道,“坎水位该属天河,还不现形!”随着他一声怒吼,镇河兽骤然调转方向,将钢铁巨兽甩向河岸。周掌柜趁机将罗盘碎片插入河图,整个洛阳平原骤然响起洪钟大吕之声。地底钻出十二尊青铜巨鼎,鼎内篆刻的甲骨文与玉璧星图严丝合缝。“原来当年刘秀埋的不是赤眉金,而是二十八宿阵眼!”郭局长倚着残碑大笑,伤口涌出的鲜血化作金色溪流汇入鼎中。而此时,朝阳终于从地平线升起,洒在“荧惑守心”的碑文上,那四个字竟化作了“河清海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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