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落地窗映着正午的阳光,上官婉儿的声音像块裹着蜜糖的软糖,黏糊糊地落进众人耳朵里。她转动着颈间的金色项圈,露出猪形契约标记时,陈青的蛇尾猛地绷直——那图案圆滚滚的,正用尾巴卷着根胡萝卜,像极了市政厅黑名单上的“问题契约兽”。
“阿恒啊……”上官婉儿叹了口气,狐狸耳尖的钻石耳钉晃出微光,“每天要睡20小时,还把我的限量版口红咬成牙签。”王文的鹿耳朵同情地耷拉下来,徐涛却盯着那标记发愣,想起天乐的契约痕在昨夜月光下泛着金光,尾尖总卷着个小骨头图案。
“徐先生的契约兽是犬科吧?”上官婉儿突然凑近,香水味混着草莓味唇膏的甜,“我上周在宠物街看到只姜黄色的金毛兽人,尾巴尖往左卷的——”她的话被徐涛突然攥紧的钢笔打断,墨水滴在签到表上,晕开个小漩涡。
“天乐。”他听见自己说,指尖摩挲着钢笔上的骨头挂饰,“取‘乐天知命’的意思。”陈青的蛇信子在唇角嘶嘶作响,尾巴卷着投影仪遥控器切换画面——屏幕上跳出市政厅的“兽人命名统计”,犬科兽人里73%的名字与“忠诚”“阳光”相关。
“我的阿恒……”上官婉儿托着腮叹气,项圈上的小猪突然发出呼噜声,“当时翻字典翻到‘恒’字,觉得笔画多显得有文化,结果那家伙现在天天把‘恒’字拆成‘忄’和‘亘’,说自己是‘心里有片田’的艺术家。”会议室里响起低笑,徐涛却想起天乐总把他的名字写在玻璃雾气上,用尾巴尖画出歪歪扭扭的“徐”字,说“左边是双人旁,右边是树,意思是两个人一起在树下躲雨”。
“犬科契约很辛苦吧?”上官婉儿忽然握住他手腕,指甲上的水钻蹭过他袖口,“要每天遛弯、捡毛、应付发情期……”话没说完,天乐的视频请求突然弹上徐涛手机屏。画面里,某只姜黄色的兽人正把他的旧校服顶在头上转圈圈,尾巴扫起的绒毛里,隐约可见校服内衬绣着的“徐”字——那是天乐熬夜用牙齿咬出来的。
“不辛苦。”徐涛看着屏幕里晃动的尾巴尖,想起今早出门前,天乐用尾巴卷着他的鞋带打蝴蝶结,犬齿轻轻咬住他指尖说“早点回来”,“反而觉得……很幸运。”上官婉儿的狐狸耳突然抖了抖,盯着他眼底的笑意,像发现新玩具般亮起眼睛。
散会后的走廊里,徐涛摸着口袋里的牛肉干笑了。远处的阳光里,天乐的原形正蹲在写字楼顶上摇尾巴,颈间的契约标记随着呼吸明灭,像在呼应他掌心的温度。上官婉儿的小猪契约兽突然从她包里探出头,吧唧着嘴叼走徐涛手里的牛肉干,尾巴卷成个圆滚滚的“谢”字。
陈青的蛇尾滑过他脚边,丢下张纸条:**黑市有卖‘契约标记香薰’,能让犬科兽人更黏人。**徐涛看着纸条上的小蛇图案笑了,抬头望向天台——天乐的化形正朝他挥手,卫衣兜里露出半截他今早塞的草莓软糖,包装纸上有新咬的齿痕,像在说:“我的名字,是你给的勇气。”
有些名字从来不是偶然,就像“天乐”藏着十年前的阳光,“阿恒”裹着笨拙的温柔。而此刻,徐涛掌心的契约标记轻轻发烫,他知道,在某个姜黄色的灵魂里,自己的名字一定被写成了“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