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前,夏梓枍长发垂过肩头
木质的梳子自发尾滑落。
门又一次“吱呀”响了
“本宫竟不知,这木兮宛夜晚也能随意出入了?”
门被轻轻关上,因为只有烛火的映衬,并看不清来人的面庞。
“木兮宛?那孤自然是想来就来。”
谢炤慢慢走近,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将夏梓枍发尾轻轻在指尖缠绕。
“太子殿下应该挺忙的,今日倒是空闲。”
谢炤手指一顿,轻轻放下。
“夏梓枍,你说你究竟有没有心呢……?”
他喃喃着。
夏梓枍心脏一痛,随即转移了话题。
“深夜出入本宫寝宫,当真不怕被人嚼了舌根?”
闻言谢炤再一次凑近,温热的鼻息呼在夏梓枍脸颊:
“五年前,娘娘什么都不怕,那么现在,孤也不怕……”
五年前吗……
五年前:
夏梓枍是皇帝定下的太子妃。
谢炤那时年轻气盛,自然是不愿意。
为此,也曾在皇帝面前大闹。
皇帝说:有失皇家尊严!
谢炤却不以为意。
僵持下,谢炤还是同意去见太子妃一面。
只一面,谢炤就彻底沦陷了
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
谢炤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那位9未来的太子妃真的很美很美。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美到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人儿。
不可方物。
纠缠下,
二人也算是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成为当时京城里无人不知的“神仙眷侣”
可就在成婚之际,夏梓枍却变卦了。
她主动请求退婚
没有征兆的
谢炤疯了,他拼了命的敲打夏府的门
回应的只有沉寂。
自此,他日复一日,无时不在祈求着门的打开。
也是一个雨夜,他整个人被淋透了。
不知是夏梓枍心疼了,亦或是觉得烦了
门…开了
……
是沉默
几日的疲倦另谢炤已经无力争吵,只是近乎奔溃的语气问:“为什么?”
她答:“我突然…不想做太子妃了。或许,皇后更适合我。”
先皇后薨了,
皇帝一直没立后
谢炤不明白
一点也不明白
雨水湿了双眸,谢炤看不清她的神情。
但他死心了。
雨夜里隐埋的,是少年的泪水。
亦是她的。
不知道夏梓枍做了什么
皇帝竟真的封她为后。
大典上,谢炤只是远远忘了一眼。
看不清脸
也不知道夏梓枍的神情
他没去参加,而是毅然奔赴战场。
母后吗?
谢炤想。
……
“五年前是年轻气盛,也是情窦初开”
夏梓枍顿了顿:
“不作数的。殿下还是莫要当真了。
况且,殿下现在应称本宫一声……母后”
谢炤冷笑:
“母后?
夏梓枍
你到底有没有心?”
最后一句话,谢炤几乎要绷不住了。
豆大的泪珠划过脸颊,只可惜昏暗的烛光下没人能看清。
她哭了。
一阵沉默后。
夏梓枍忍住了哭腔,道:
“五年了,你还是这么幼稚……
放着好好的皇后不做,本宫为何要屈居这太子妃之位?”
谢炤离她远了些,抿了抿唇:
“那母后这皇后不依旧是空头衔?”
母后吗……
虽然这是必然
但夏梓枍心头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刺痛。
“殿下在这木兮宛呆的有些久了吧?”
她不敢在于与他相处下去了。
她怕再久一些,真的忍不住了。
谢炤忘了眼窗外,夜很深了。
“那母后……好好休息。”
“母后”两个字,谢炤咬的格外的重
门,再一次响了。
只可惜,木兮宛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五年前吗……”
夏梓枍喃喃。
烛火仍然摇曳着,铜镜里映出的是夏梓枍美到窒息的面庞。
寂静的木兮宛,明月高悬
究竟是谁无法入眠?
究竟是谁只能稍稍躲起来,抽泣着。
一切不言而喻。
没有心吗?
只是太冷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