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仙童一刀砍去,薛丁山引颈就戮,心中一闪念:这下可完了!不料,只是有轻微疼痛之感,并无其他变化。
两边喽兵两眼注视着姑娘的动作,以为一刀劈去,定是人头滚地、鲜血淋漓;不料,薛丁山仍岿然不动,神态自若。他们不禁大吃一惊,都以为薛丁山练就了金钟罩,能够刀枪不入。
还是窦安眼尖,叫道:“姑娘,刀使反了!”
姑娘本来就没想杀薛丁山。她瞪了窦安一眼,说:“我难道不知道这是刀背砍人?我是在吓一吓他,看他有没有胆量!”接着又对薛丁山说:“我看你年纪轻轻的,死了未免可惜。你只要不再犯我山寨,收兵回去,我就饶你一死,放你下山,你看如何?”
薛丁山说:“丫头说得轻巧,我不见金牌圣旨,决不回营!”
姑娘眉头一皱,说道:“我说薛丁山,给你一条生路你不走,你偏要走绝路!告诉你,要是真把我气急眼了,我可翻脸不认人:”
薛丁山说:“我也从来不认识你呀!”
窦仙童羞得满脸通红,刷!把刀举起来了,忽听一声断喝:“休得鲁莽!”
窦仙童本不想杀薛丁山,一看是哥哥大踏步进来,就借此下台阶把刀收了回来,迎接哥哥,问道:“兄长不叫杀,是何用意?”
“妹妹,我想咱家和薛家无冤无仇……”
“是呀,可他为何来攻山呢?”
“他不是来要金牌圣旨吗?”
“哥哥,你到底偷没偷他的金牌圣旨呀?”
“没、没……我连山都没下,怎么能去偷那玩意儿呢?我想,山上这么多人,人心隔肚皮,里外两不知,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杀了姓薛的,万一咱山上有人偷了金牌圣旨,岂不是屈杀了人家!”
姑娘是个聪明人,听兄长话里有话,心中暗想:“这金牌圣旨八成是他偷来了,我再试探试探他!”便问:“兄长,依你之见,是放了他,还是不放他呢?”
“放是不能放,有私拿的,没私放的。先把他押在后山囚房,严加看守。咱二人在山上探听一下谁偷了金牌圣旨,查完之后,再作计议!”
喽兵把薛丁山押走后,窦一虎对姑娘说:“妹妹生擒薛丁山,多有辛苦,就到后山歇息去吧!这里有为兄在此,万无一失。”
窦仙童告别兄长回去之后,窦一虎马上派人给薛丁山送去好酒好菜。他这样做,是想和薛丁山近乎近乎,为促成这门亲事创造条件。
他又琢磨;得有个人从中牵线撮合呀!想来想去,想到了山上二头目魏全山,命人把他叫来,对他说:“我来问你,平时我待你如何?”
“您对我的恩情天高地厚,小人没齿不忘。”
“如果我有事相求于你呢?”
“您如用着我,我刀山敢闯,火海敢跳,万死不辞!”
“好,我有一为难事,叫你帮忙。这事万万不可叫姑娘知道。如若走漏风声,你可对不起我!”
“寨主放心,我可以对天发誓。”
“既有真心,何必起誓?我告诉你吧,唐营的金牌圣旨是我盗来的。”
“哎呀,寨主,您要那东西有何用处?可人家丢了就得掉头呀!人家来要就该给人家,您不但不给,反让姑娘把人家拿上山,这不是要大祸临头吗?”
“全山,别提啦!我去界牌关闲游,看见薛丁山的妹妹长得如花似玉,赛过仙女。我心想,我也这么大岁数了,连一个压寨夫人也没有,就偷来了他的金牌圣旨。”
“那您有何打算呢?”
“我留给薛丁山一封信,写明我的身份和姓名,如要金牌圣旨,就得把他妹妹送上山,与我成亲,如若不送,想要金牌圣旨,万万不能。所以薛丁山才兵发磨盘山。不料,却被你家姑娘拿上山来。这样一来,把薛丁山得罪得越苦,他会越恨我,还能把他妹妹许配给我吗?这事是纸里包不住火的,过几天叫你家姑娘知道更不好办。所以我才把你找来,叫你赶紧送封信到唐营。信中写明,如唐营送薛小姐上山,我就放回薛丁山,并还给金牌圣旨;如若不送上山,立即杀掉薛丁山,也不送还金牌圣旨。”
“这信交给谁呢?”
“就交给唐营的主将,谁官儿大就交给谁。”
“好,您快写吧!”
窦一虎把书信写好,交给魏全山说:“全山呐,千万要小心!”
“请寨主放心。双方交兵,不斩来使。就是有个三长两短,为了报答您的恩情,我也死而无怨。”
“好,快快下山。”
魏全山告别寨主,到了寨门,告诉守寨喽兵,自己奉命下山巡查,喽兵开了寨门,魏全山迈步出寨下山,直奔唐营。他边走边想:“寨主是个英雄,怎能做出这种事?既然薛小姐花容月貌,人家能嫁给你吗?嗐,不管怎样,受人之托,得给寨主把信送到。”
魏全山走着走着,不觉天已黄昏,夜色朦胧,他走到一片大树林,突然发现前面树影斑驳,有人影在晃动,心中不由蹦蹦乱跳。正在这时,身后蹿出一个人来,一脚把他踢了一溜跟头,接着扑了过来,把他按在地上,又解下他的大带把他绑上。然后,一把雪亮的刀压在他脖子上,一声喝叫:“走”
魏全山一想,完了!只好乖乖地跟着这人走进大树林。果然不错,大树墩上坐着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个马童。
这人是谁呢?正是卢国公程咬金。原来,薛丁山被擒后,程咬金不好意思回营,他告诉军兵,“你们先回营,我得绕山查看一下地形。”
“我们跟您一道走吧!”
“不必了,人多了也没用,只留马童就行。”
他带领马童进了大树林,围着磨盘山转悠,心中嘀咕:“滚滚大江我见过多少,难道在这小小河沟能翻船吗?多年南征北战,久临大敌,难道这小小磨盘山就能难住我?”
老国公走累了,找了一个大树墩坐下歌息,忽听外边有动静,急忙抽出宝剑,问,“什么人?”
“是我。”
程咬金一听是姜须的声音,便说:“天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听说您在磨盘山查看地形,我不放心,来找您来了。路上发现有人下山,我给他个冷不防,把他擒住。现在找到您,好极了,您是现在审间,还是回去审问?”
“这人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
“拉过来。”
魏全山是送信来的,所以也不逞强,顺从地走过来跪在程咬金面前。
程咬金问:“你是何人?从山上下来干什么去?说实话,饶你不死,不说实话,让你立即丧命!”
姜须的刀压在魏全山的脖子上,魏全山吓得浑身乱抖,忙说:“我说,我全说!”
“快说,这是卢国公,不老实就把你的狗头切下来晾着!”
“我是山上二头目魏全山,奉寨主之命去唐营下书。
“下什么书?”
“不知道。”其实,他全知道。
程咬金又问:“我先问你,你们拿去薛元帅杀没杀?”
“没杀。”
“说实话!”
“不但没杀,而且还给他好吃好喝。只是押在后山囚房,不太随便。”
程咬金一听薛丁山没死,这才放心。他对姜须说:“走,回营看信去,看完了信再说。”
姜须押着魏全山,同程咬金、马童一起回营。众将听说程咬金回来了,都出来迎接问候,众星捧月似地把他接进大帐。程咬金把情况简要叙述一番,便命人从魏全山身上搜出信来,叫姜须当众念一念。
大家听了,一个个都气坏了,“叫我们把薛小姐送上山,换元帅和金牌圣旨,真是岂有此理?先把下书人宰了!”
程咬金说:“双方交兵,不斩来使。魏全山,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你。你家寨主家里有什么人,你知道吗?”
“他爷爷是夏明王窦建德,他爹叫窦兆龙,都已故去。只有他兄妹二人,平日也不侵犯黎民百姓,从不做坏事,没想到这次会办出这等事来!”
“好啦!来人,给他松绑,放他回山。”
魏全山被松绑后,说:“多谢老国公不斩之恩。我回去见我家寨主,他如问我,我该怎样回答,是不是赐小人一封回信?”
程咬金说:“也好。姜须,你写封回信,叫窦一虎明天摆队迎接我,我要单人独骑上磨盘山。”
姜须写好信交给魏全山。魏全山走后,众将齐问:“老国公,这么做是不是太危险了?”
“大家放心,谅他不敢动我一根毫毛。管叫他接我上山,还得好好招待。大家放心,都歇息去吧!”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程咬金漱口净面,全身披挂,叫人请出柳迎春,说:“昨晚侄媳一夜没睡吧?不要紧,我现在就上山,包你丁山回来!”
柳迎春说:“丁山有老国公做主,我已放心。老国公上山要多加小心才是。”
“不会有事的。徐三哥说我是福将,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老国公吃了饭再走吧!”
“不用,我到山上吃好的去。”
柳迎春和众将都到营外送程咬金,马童拉过大肚子蝈蝈红,程咬金上马,向大家一拱手,奔磨盘山而去。
卢国公程咬金有时候胆子比天还大,今天又豁出去啦!他催战马来到山下,见寨门紧闭,便高声呐喊:“喽兵听了,我乃大唐卢国公程咬金,快去通报你家寨主速来迎接。接早了,老夫上山,事事如意;接晚了,老夫就不上山了,他可别后悔!你们还告诉他,他得管我叫老爷爷!”
喽兵跑步报进聚义厅,窦一虎正在想心事呢。他已看过魏全山带回的信。既然程咬金要上山,说明事情大有希望。这时,喽兵又把程咬金说的那番话禀报了他,他高兴得蹦了起来。噢,早接程咬金,事事如意,这还用问吗?准是要送薛小姐上山跟我拜花堂。他还说是我老爷爷,这不是明摆着吗?薛小姐的老爷爷不也是我的老爷爷吗?太好了!
窦一虎当即吩咐大门挂灯,二门挂彩,大队喽兵排开,吹吹打打,窦一虎下山,满脸春风地走到程咬金马前,抱拳说道:“我迎接老国公来迟,请老国公莫怪。“
程咬金一看窦一虎的长相,不禁一怔:我的妈呀,原来是个矬子:就凭你这德性还想跟薛金莲成亲?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强忍住笑,说:“你就是窦一虎吗?”
“是。”
“你爷爷是窦建德?你爹是窦兆龙?”
“您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孩子,我是你老爷爷,一点儿差也没有,难道你爷爷你爹活着时没说过我程咬金吗?”
“哎呀,他们还真没说过,也许我年岁小不记事,忘了,”
“那就不怪你了,不知者不怪罪嘛!我告诉你吧,当初我跟你爷爷窦建德磕过头。我二人是生死之交,金兰之好。我比他大,你爹管我叫四大爷。”
程咬金从窦一虎谈话中,知道他对过去的事一概不知,便信口开河说起来了。
“我当初也露过脸,走马取金堤,三斧子定瓦岗,当过大德天子混世魔王,还是十八国总盟主,你爷爷还得在我手下听我调遣呢!他不幸去世,我整整哭了三天,一顿饭也没吃呀!”
实际上,他一顿也没少吃,而且每顿吃得都挺多!
可窦一虎全都相信了,急忙跪下,说道:“老爷爷,我给您叩头啦!”
“孙孙起来吧。”
“我爷爷、我爹都不在了,还望老爷爷对我多多提携照顾。”
“那还用说!”
“我的事求老爷爷成全。”
“放心吧,无论何事,只要老爷爷我一插手,包你万事如意。”
“老爷爷,这事我妹妹可一点儿也不知道哇!”
“没关系,好办。”
窦一虎像迎接活佛似的,把程咬金请上山,有人把程咬金的马接过去。窦一虎把程咬金让进聚义厅:“老爷爷,您请上坐。”
程咬金在当中一坐,如镇山的老虎,真是八面威风!“一虎啊,老爷爷来得仓促,还没用饭呢!”
窦一虎吩咐摆宴。工夫不大,酒宴摆上。吃酒时,程咬金冲窦一虎使个眼色,冲两旁的喽兵又一努嘴。窦一虎明白了,说道:“两厢退下。”
“是。”
厅内只剩下程咬金和窦一虎。这时,窦一虎更来精神了,一口一个“老爷爷”,不停地给满酒。程咬金喝了几口酒之后,说:“孙孙,你知道老爷爷为何要叫喽兵们全退下吗?”
“您要和我单独说话。”
“对喽!我先问你,金牌圣旨都在你手里吗?”
“对。”
“那你妹妹不知道这事也不好办呐!薛小姐怎么送来,你又怎么放薛丁山,这不都得商量吗?”
“老爷爷,您说我怎么跟妹妹谈呀?”
“你要不好说,就把你妹妹叫来,让老爷爷我跟她说。”
“她脾气不太好。原先我瞒住了她。如今叫她来,您怎么说呢?”
“你别管,老爷爷自有办法。你只管叫她来。她如问你老爷爷干什么来了,你只管往我身上推,叫她亲自来问。”
窦一虎赶紧派人到后山,叫丫环请小姐到前厅见老爷爷。窦仙童闻报,心中纳闷,不知兄长从哪儿请来个老爷爷,只好梳洗打扮,带丫环来到前厅。窦一虎闻报,迎了出来。姑娘问:“兄长,哪儿来的老爷爷?”
“妹妹有所不知,来者是大唐卢国公程咬金,和咱爷爷是结拜兄弟,咱爹管他叫四大爷,咱兄妹不得叫他爷爷吗?”
“兄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妹妹,当初咱爹提过有个程咬金是爷爷的好友。”
“我怎么没听说过?”
“那时你还小呢。快进去吧,这个老爷爷没错!”
“他一人上山为了何事?”
“你进去一问便知。”
姑娘只好随兄长进了厅房,程咬金举目观看这姑娘,比下山与薛丁山交战时又俊了十分,只见她:瓜子脸,面似桃花,两道弯眉,一双俊眼,鼻如悬胆,唇似涂朱,头上青丝高绾,粉红色绢帕罩头,迎面扎一对蝴蝶结,额前梳着刘海。粉红色紧身靠袄,粉红色大斗篷,上绣千枝梅,肋佩宝剑,下垂灯笼德儿。真是一位好姑娘!程咬金两眼都看直了,要是把她配给薛丁山,岂不是天生一对,地生一双,郎才女貌,两朵鲜花并成一盆吗?
这时,窦一虎忙给妹妹引见:“上边坐的是咱老爷爷程咬金,大唐卢国公。”
姑娘过来,拜见了程咬金。
“仙童免礼,坐下,坐下。老爷爷也算有眼福,有生之年在此见到孙孙和孙女,就是死了也心安啦!九泉之下见到你爷爷也有个交代。”
姑娘一听,这老爷爷可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呐!其实,窦仙童猜错了,程咬金只是口快,可心不直。
姑娘在一旁坐下,问:“老爷爷,您是从唐营来吗?”
“对。”
“您来得正好。二路军帅薛丁山丢了金牌圣旨,愣说是我兄长偷的。孙女一怒之下才和他交战。不瞒您说,论本事还真打不过他,无奈用陷马坑捉他上山。他在山上嘴还很强硬,真把我气坏了,恨不得宰了他。您上山来是不是为了救他呀?”
“是为了救他。不过,此事全在你兄长身上。”
姑娘早就猜到了这一点。她杏眼圆翻,看了窦一虎一眼。窦一虎坐不住了,忙站起身说:“老爷爷,您跟妹妹先说着,我去去就来。”
“去吧。”
程咬金一见窦一虎出了厅房,便说:“孙女,我告诉你吧,你哥哥给你惹下大祸啦!你还不知道吗?”
“老爷爷,什么祸呀?”
“金牌圣旨被他偷来啦!他不但不送下山,反而让你拿住二路元帅,耽误了我们赶往锁阳救驾,你说这不是惹下大祸了吗?”
“老爷爷,我问过他,他说他没去过界牌关。其实,我心里早就犯疑,猜想是他拿的。不过,他偷那东西又何用呢?”
“是呀,你说说,他这不是拿着全山的人命闹着玩儿吗?”
“哎呀,老爷爷,这可怎么办哪?”
“孙女,别发愁,老爷爷我给你们想办法。我有句心腹话要对你讲,听也在你,不听也在你。”
“老爷爷,您跟我爷爷有过命之交,我哪能不听您的!有话请讲。”
“孙女呀,你父已去世,你母亲还在吗?”
“母亲比父亲去世还早。”
“孩子,你真命苦呀!年纪也不小了,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谁来管你的终身大事呀?”
程咬金的话,触动了姑娘的心事。是呀,都十七八了,如果父母还在,早该张罗给女儿找婆家了。兄长虽然疼爱自已,但毕竟粗心大意,从来也没想到这事。
程咬金见姑娘粉面低垂,双眼发红,便接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该想想啦!你总不能跟你哥哥过一辈子呀!”
程咬金见姑娘低头不语,似乎在想心事,又说:“你哥哥给你们惹下大祸,咱来个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但你兄妹无罪,老爷爷还给你找个好婆家,还不叫你隔山买黄牛。此人是……”
程咬金故意一停,姑娘睁大明亮的眼睛,抬头在注视着他,她也似乎猜到是谁,就等程咬金说出来。
“此人你也见过,就是薛丁山。”
姑娘的脸霎时红了。她早就看上这个年轻的将军了,很希望有人从中撮合。
“他父亲是大唐元帅,他是龙虎状元,又是二路元帅,人品也好。你有这身好武艺,跟他一起征西,功高莫过救驾,将来锁阳城解了围,得胜还朝,还不论功行赏,封官进爵?做官不比占山强百倍?你如愿意,由我去找丁山;你如不愿意,老爷爷绝不勉强。不过,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这可是打着灯笼也不好找哇!”
姑娘粉面臊得通红,心里却甜丝丝的,早就愿意啦!不过,她担心薛丁山不同意,如果他反对,可怎么办呀?
这时,程咬金又接着追问:“孙女,你看丁山行吗?他可还没娶妻呀!有话只管直说,我可不喜欢那忸忸怩怩、说话吞吞吐吐的人。”
姑娘鼓着勇气,带着羞愧的神色,低声说:“老爷爷,薛丁山能答应吗?”
“有我呢!”
“我兄长能愿意吗?”
还没等程咬金说话,窦一虎一个箭步闯了进来,大叫一声:“我不愿意!”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