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通知邮件，第三遍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亲爱的鹿悠女士：恭喜您通过'时代少年团·寻找第七人'企划初选，请于本周六上午9点携带本通知及身份证件前往时代峰峻训练基地报到..."
"啊啊啊！小雨！我真的通过了！"我把手机拍在桌上，引来图书馆周围几道不满的目光。我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时代少年团的选拔！海选！我居然过了！"
对面的林小雨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眼睛瞪得溜圆："我靠，鹿悠你走什么狗屎运了？你不是说就是随便报着玩的吗？"
"我哪知道会过啊！"我抓着自己及肩的栗色头发，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那天你非拉着我去报名，我就填了个表，唱了半首《爆米花》，跳了段广播体操级别的舞..."
"然后就被选上了？"小雨把手机还给我，一脸不可思议，"你知道这次报名有多少人吗？二十万！二十万选两百！比考公务员还难！"
我咽了口唾沫，突然觉得手里的手机重若千钧。时代少年团——国内最火的偶像团体，出道五年，从七位少年成长为顶流明星。这次"寻找第七人"企划是公司重磅推出的新企划，说要为团体寻找新鲜血液。
而我，鹿悠，一个普通的大三中文系学生，除了在宿舍弹弹吉他写写歌，和偶像行业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通过了初选。
"我不去了。"我突然说。
"什么？"小雨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疯啦？"
"我又不是专业的，"我掰着手指数，"不会跳舞，没学过声乐，长相也就清秀水准...去了也是丢人现眼。"
小雨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鹿悠同学，你知道多少人挤破头想进这个圈子吗？你知道时代少年团代表什么吗？就算最后没选上，这段经历也够吹一辈子了！"
我咬着下唇。她说得对，这个机会确实难得。但我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自己在专业练习生面前出丑的画面，胃部一阵绞痛。
"而且，"小雨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听说训练营期间，时代少年团的成员会轮流来做导师...你不想亲眼看看马嘉祺吗？"
我的耳根突然发热。马嘉祺——时代少年团的队长，以温柔细腻的嗓音和出色的创作能力闻名。我确实...算是他的歌迷。电脑里存着他所有的原创曲目，甚至偷偷写过几首受他风格影响的歌，上传到音乐平台，虽然听众寥寥无几。
"我...考虑考虑。"我最终说。
周六早晨七点，我站在时代峰峻训练基地的大门前，双腿发软。
考虑的结果显而易见——在小雨连续三天的软磨硬泡下，我屈服了。此刻我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背着装了几件换洗衣物的双肩包，在一群妆容精致、穿着时尚的少男少女中显得格格不入。
"你是...个人练习生？"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打量着我。
"啊，是的。"我点点头，"鹿悠。"
"刘佳怡，"她伸出手，"我是乐华娱乐的练习生，训练两年了。你呢？训练多久？"
"呃..."我尴尬地挠挠鼻尖，"零基础。"
刘佳怡的表情凝固了："开玩笑的吧？"
"没..."我声音越来越小，"就是...被朋友怂恿报名，没想到会过..."
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是那种'素人惊喜'吧？节目组总会选几个完全没经验的制造反差效果。"
我苦笑着没回答。通过安检后，我们被带到一间宽敞的会议室。墙上挂着巨幅的时代少年团海报，七位成员的笑容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一位自称王总监的中年男性走上台："欢迎各位来到'寻找第七人'训练营。接下来一个月，你们将接受声乐、舞蹈、说唱、形体等全方位训练。每周会有一次考核，最终只有一人能成为时代少年团的预备成员。"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抽气声。两百选一，比我想象的还要残酷。
"现在分发训练服和房卡。两人一间，按编号分配。"
我拿到的是"089"号牌和7楼23室的房卡。让我意外的是，室友竟然是刘佳怡。
"倒霉..."她看到我的号码牌时小声嘀咕，但还是勉强对我笑了笑，"走吧，先去放行李。"
房间比想象中宽敞，两张单人床，独立卫浴，还有个小阳台。我正把衣服往衣柜里挂，刘佳怡已经换好了训练服——一套灰色的运动套装，背后印着"TYT"的logo。
"你不换衣服吗？"她问，"一小时后在3楼练习室集合。"
"马上。"我拿出训练服，走进卫生间换上。镜子里的人影让我有些陌生——宽松的运动服掩盖了我所有的曲线，素颜的脸显得格外稚嫩。我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就当是来见世面的，别太有压力。"
然而迷路让我的"见世面"计划提前受挫。训练基地大得像迷宫，我找不到3楼的练习室在哪里。眼看集合时间就要到了，我急得额头冒汗，随便推开一扇看起来像练习室的门。
然后我僵在了门口。
这不是普通的练习室。宽敞的房间里，一个修长的身影正在跳舞。他背对着门，黑色T恤被汗水浸湿了一片，随着动作贴在后背上。音乐突然停止，他转过身来——
我的大脑瞬间空白。
马嘉祺。
时代少年团的队长马嘉祺，就站在离我不到五米的地方。比屏幕上还要立体的五官，因为运动而泛红的脸颊，微微湿润的刘海贴在额前。他的眼睛在看到我时微微睁大。
"对不起！我走错了！"我慌忙后退，却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小心。"他的声音和耳机里听到的一模一样，却多了几分真实的关切。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稳住了我的身体。
我的脸烧了起来。近距离看，他的睫毛长得不可思议，眼睛像盛着星星。
"你是...训练营的练习生？"他松开手，问道。
"是、是的！鹿悠，089号。"我结结巴巴地回答，"我在找3楼的练习室...集合..."
他嘴角微微上扬："这是8楼，我们的专用练习室。3楼要坐电梯到中间层再转。"
"谢谢！我这就——"
"马哥！"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一个染着金发的脑袋探进来，"导演组找你...咦？"
我认出了这张脸——时代少年团的忙内，刘耀文。他的目光在我和马嘉祺之间来回扫视，露出促狭的笑容："哦～打扰了？"
"别胡说。"马嘉祺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脑勺，"这位练习生迷路了，你带她去3楼吧，我过去找导演。"
刘耀文笑嘻嘻地对我伸出手："走吧，小迷路。"
跟着刘耀文走向电梯的路上，我的大脑还在宕机状态。我不仅误入了时代少年团的练习室，还被马嘉祺扶了一把，现在正由刘耀文亲自带路...这经历说出去谁会信？
"你是新来的练习生？哪个公司的？"刘耀文按下电梯按钮，随意地问道。
"个人练习生..."我小声回答。
他挑了挑眉："哇，那很厉害啊。能从海选脱颖而出。"
我苦笑："纯属运气。"
电梯到达3楼，刘耀文指了指走廊尽头："那边大练习室就是集合地点。加油哦！"他冲我眨眨眼，转身回了电梯。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练习室的门。两百名练习生已经整齐地站成方阵，我的迟到引来无数目光。负责点名的老师严厉地瞪了我一眼："089号，迟到五分钟，站到最后面去。"
我低着头快步走向队尾，感觉脸颊发烫。站定后，我才发现讲台上站着几个人——其中就有刚刚见过的马嘉祺，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白色衬衫外套着黑色马甲，看起来清爽又正式。
"安静。"王总监敲了敲话筒，"现在向大家介绍本次训练营的特邀导师团队。"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念出，我的心跳越来越快。不仅有时代少年团的马嘉祺、丁程鑫、宋亚轩担任主要导师，还有公司几位资深声乐、舞蹈老师。
"作为'寻找第七人'企划的核心，"王总监继续说，"时代少年团成员将全程参与训练过程，亲自指导你们。今天的第一课，由马嘉祺导师为大家讲解偶像的基本素养。"
掌声中，马嘉祺走向话筒。与刚才在练习室里的随意不同，此刻的他散发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
"大家好，我是时代少年团的马嘉祺。"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练习室瞬间安静，"很高兴能参与这次企划。在开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想成为偶像？"
练习生们纷纷举手。有的说为了梦想，有的说喜欢舞台，有的想传递正能量...马嘉祺听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却不置可否。
最后，他的目光扫过全场，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似乎在看到我时停顿了一瞬。
"很标准的答案。"他轻声说，"但偶像这条路，远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光鲜。"
他按下遥控器，大屏幕上出现一段视频——是时代少年团早期练习的画面。少年们汗流浃背地重复着同一个舞蹈动作，有人累到直接躺在地上，有人压腿时疼得眼泪直掉...
"这是我们出道前一年的日常。"马嘉祺的声音平静，"每天训练12小时以上，体重精确到小数点，没有私人时间，没有随心所欲的饮食，表演时受伤也要笑着完成...这就是偶像的真实。"
练习室里鸦雀无声。
"所以，"他环视众人，"如果你们只看到了舞台上的光芒，而没有准备好背后的付出，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没有人动。
马嘉祺点点头："好。那么从现在开始，忘掉你们过去的身份。在这里，你们只有编号和实力。"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详细讲解了训练营的规则和考核标准。我努力集中注意力做笔记，却发现他提到的许多专业术语我完全听不懂。
"最后，"马嘉祺合上文件夹，"我要特别强调一点。这次选拔不是选最优秀的，而是最适合加入时代少年团的。我们需要的不只是实力，还有独特的个人魅力和团队契合度。"
他的目光又一次扫过全场，这次我确定不是错觉——他真的在看我，眼神复杂难辨。
"今天的见面会到此结束。明天开始正式训练，早上六点形体课，不要迟到。"说完，他微微鞠躬，离开了讲台。
练习生们陆续散去，我正想跟着人群离开，一位工作人员却拦住了我："089号？马嘉祺导师要见你。"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我来到一间小会议室。马嘉祺站在窗边，逆光中他的轮廓像是镀了一层金边。
"坐。"他指了指椅子。
我战战兢兢地坐下，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放松点，"他轻笑，"我不是要批评你。"
"那...为什么..."我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马嘉祺从桌上拿起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一段视频——是我在海选时唱的歌，一首自己的原创曲目。
"这首歌，"他问，"是你写的？"
我点点头，惊讶于他竟然看过我的海选视频。
"歌词很有意思。"他轻声念道，"'星星躲在云后眨眼，像你欲言又止的谎'...很特别的比喻。"
我的耳朵烧了起来。那是我半年前写的一首歌，灵感来自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你的音准不错，但发声方式全是错的；节奏感可以，但舞蹈完全没基础。"马嘉祺放下平板，直视我的眼睛，"说实话，按照常规标准，你根本不该通过海选。"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下。我咬住下唇，手指掐进掌心。
"但是，"他话锋一转，"你的创作有灵气。这正是时代少年团目前最需要的。"
我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以，"马嘉祺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我会对你特别严格。如果你撑不下去，随时可以退出。明白吗？"
"明、明白！"我赶紧点头，"我会努力的！"
他微微颔首："明天六点，别迟到。"说完便起身离开，留下我一个人在会议室里，心跳如雷。
回到宿舍，刘佳怡已经洗漱完毕，正在做面膜。
"听说你被马嘉祺单独召见了？"她八卦地问，"全训练营都在传呢。"
我叹了口气，把经过简单告诉了她。
"哇，你居然会创作！"她撕下面膜，一脸惊讶，"难怪会被选中。不过..."她上下打量我，"马嘉祺导师的'特别严格'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平时温柔，教练习生时可是魔鬼教练。"
我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能坚持一周就算胜利。"
刘佳怡笑了："别那么悲观。说不定你就是那个'第七人'呢？"
"别逗了。"我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但内心深处，一个小小的声音在问：万一呢？
第二天清晨五点，我蹑手蹑脚地起床洗漱。刘佳怡还在熟睡——她的课程从上午十点开始。而作为"重点关注对象"，我被安排了一对一的早课。
五点半，我到达指定的练习室，发现马嘉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穿着黑色运动服，正在调整音响。
"早。"他头也不回地说，"先热身，然后我们开始基础发声练习。"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堪称折磨。马嘉祺确实如刘佳怡所说，是个魔鬼教练。一个简单的"啊"音，他让我重复了上百遍，直到嗓子发干。
"不对，"他皱眉，"不是用喉咙喊，要用腹部力量。再来。"
当早课终于结束时，我已经汗流浃背，嗓子冒烟。马嘉祺递给我一瓶水："下午两点，舞蹈基础课。别迟到。"
就这样，我的训练营生活开始了。每天早上与马嘉祺的私教课，然后是与其他练习生一起的团体训练。晚上回到宿舍，我还要补大学的网课作业——辅导员勉强同意我请假一个月，但课业不能落下。
第三天晚上，我累得直接趴在书桌上睡着了。醒来发现身上披了件外套，桌上多了杯热牛奶和一张便签："别太拼，身体最重要。——小雨"
原来是小雨偷偷来看我了。我捧着温热的牛奶，鼻子一酸。
一周后的第一次考核，我毫无悬念地垫底了。站在舞台上，面对马嘉祺和其他导师审视的目光，我的声音发抖，舞步凌乱。下场时，我甚至听到有练习生小声嘲笑："这种水平也敢来？"
马嘉祺的点评最让我心碎："089号，你的表现令人失望。如果下次考核还是这样，不如早点退出。"
我强忍泪水鞠躬道歉，逃也似地离开舞台。但在转角处，我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是马嘉祺。他刚从评委席下来，手里拿着手机。
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朝上。我慌忙蹲下去捡，却在看清屏幕内容时愣住了——那是一个音乐平台的界面，播放列表赫然是我上传的所有原创歌曲。
马嘉祺迅速拿回手机，但那一瞬间的对视让我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慌乱。
"明天早课取消，"他低声说，"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我一个人在走廊里，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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