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顺着防盗网的菱形格爬进客厅时，宋泽安的闹钟还未响起，他揉着银灰挑染的头发坐起，目光下意识扫向沙发——祁漾裹着草莓刺绣的被子蜷成小小一团，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少年轻手轻脚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响动。
“早。”祁漾倚在门框上，发尾翘着睡觉压出的弧度，微微垂着眼，看着乖乖的。
宋泽安转身时，银链晃出细碎的光，他扯出挂在毛巾架上印着卡通狐狸的新毛巾：“用这个，我囤了半柜子。”
水雾很快蒙住镜面，两人并排刷牙的倒影在雾气里变得模糊。
祁漾偷偷瞥向宋泽安，看他鼓着腮帮子吹泡泡，牙膏沫沾在嘴角也浑然不觉。
“你嘴角……”祁漾话没说完，宋泽安突然歪头，故意将泡沫蹭在他肩头，得逞的笑声混着水流声漫开。
吹风机的热风裹着薄荷香扑面而来时，祁漾正被宋泽安按在洗手台前。
“别动，你这儿还有卷毛。”
少年温热的掌心压着他的发顶，另一只手举着吹风机来回移动，银链垂落擦过他后颈，惊起一阵战栗。
祁漾盯着镜中交叠的身影，突然发现宋泽安耳后的疤痕在热气里泛着淡淡粉色，像一道未愈合的温柔。
等他们踩着晨光冲进包子铺，老板笑着舀起长勺：“今天来得这么早？”
“给我这位小同桌露一手。”宋泽安揽着祁漾的肩往前带，油星溅起的瞬间，长臂一挡将人护在身后。
递过热乎的生煎包时，他指尖又偷偷塞了颗草莓牛奶糖，“奖励你没嫌弃我煮的泡面。”
去学校的路上，宋泽安的山地车铃铛清脆作响。
祁漾抱着习题册坐在后座，看少年银灰的发梢在风里扬起，突然想起昨夜游戏机蓝光里交叠的手。
“坐稳了！”宋泽安猛地加速，惊起路边香樟树上的麻雀，祁漾下意识环住他的腰，听见前方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小同桌，心跳声太大了。”
早读课陆子航盯着祁漾手里的油纸袋，刚要开口调侃，就被宋泽安塞了满嘴包子：“管好你的英语早读。”
少年转身在草稿纸上画了两个小人，一个举着生煎包，一个举着牛奶罐，中间歪歪扭扭写着：明天还一起。
窗外蝉鸣渐起，祁漾攥着被揉皱的糖纸，突然觉得九月的风都变成了草莓味。
第一节课是物理课，徐明阳抱着教案走进教室时，宋泽安正用铅笔在草稿纸上画小人。
这次的小人看着有些呆愣愣的，头上顶着一撮呆毛，举着写有“祁漾”字样的牛奶罐，旁边还配了朵歪歪扭扭的小花。
祁漾余光瞥见，耳尖瞬间发烫，他低头盯着课本，连徐明阳开始讲课都没反应过来。
宋泽安坐直身体，嘴角不自觉勾起，偷偷瞥向身旁的人，看祁漾睫毛不停地颤动。
“下面请同学上来解这道题。”
徐明阳的声音突然响起，祁漾抬头，发现黑板上是道复杂的力学题。
还没等他起身，宋泽安已经“唰”地站了起来，故意撞了撞祁漾的肩膀：“小同桌看好了，我给你表演个‘天才解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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