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许知砚的刘海滴下来，她抬手抹了一把脸，白大褂的下摆已经沾满了泥水。救护车的蓝光在雨夜里闪烁，照在她专注的侧脸上。
"血压还在掉，准备插管！"她半跪在变形的车门旁，对身旁的护士说道。伤者的呻吟声被雨声盖过，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穿着黑色制服的特警穿过警戒线快速接近。为首的男人身形挺拔，即使在昏暗的路灯下也能看出他利落的下颌线。
"现场什么情况？"他的声音低沉有力，穿透了嘈杂的雨声。
许知砚头也不抬："两车相撞，驾驶员卡在方向盘和座位之间，右侧血气胸，需要立即解救。"她的手指在伤者颈部检查脉搏，语速快而清晰。
男人蹲下身，雨水从他的帽檐滑落："我是特警队长邢克垒，接到支援请求。油箱有泄漏迹象，必须马上转移伤者。"
"不行，他现在不能移动，肋骨可能刺伤肺部。"许知砚终于抬头，对上邢克垒的眼睛。那双眼睛在雨夜中格外锐利。
"三十秒后这里可能会爆燃。"邢克垒的声音不容置疑，"我的队员可以连人带座椅一起抬出来。"
许知砚咬了咬下唇："给我十五秒稳定伤情。"她迅速从急救包中取出穿刺针，动作精准地插入伤者胸腔。随着"嘶"的一声，伤者的呼吸立刻平稳了些。
"现在可以移动，但必须保持水平。"她抬头对邢克垒说。
邢克垒点头，转身打了个手势。四名特警立刻上前，熟练地将座椅整体切割分离。许知砚护住伤者头部，跟着他们快速撤离。
刚走出十米远，身后传来爆炸声，热浪推着他们向前踉跄了几步。许知砚下意识护住伤者，后背一阵灼热。
"没事吧？"邢克垒扶住她的肩膀，手掌的温度透过湿透的白大褂传来。
"先送他上救护车。"许知砚挣开他的手，跟着担架跑向闪烁的蓝光。
救护车门关上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邢克垒站在雨中，正指挥队员检查其他车辆。他的侧脸在火光映照下棱角分明，制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三天后，许知砚正在急诊室写病历，护士长推门进来。
"许医生，有人找你。"
她抬头，看见邢克垒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纸袋。他今天穿着便装，深蓝色衬衫衬得肤色更加健康。
"上次你落在现场的听诊器。"他将纸袋放在桌上，"消毒过了。"
许知砚有些意外："谢谢，其实可以让同事转交的。"
"正好来医院做体检。"邢克垒的目光扫过她胸前的名牌，"许知砚医生。"
"那天多谢你们及时赶到。"她合上病历本，"伤者恢复得不错。"
邢克垒嘴角微微上扬："你的穿刺很漂亮，救了那人的命。"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年轻警察探头进来："邢队，西区有突发情况，局长让你马上回去。"
"这就来。"邢克垒转向许知砚，"有机会再聊。"
他转身要走，许知砚突然开口："等等。"她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名片递过去，"如果再有类似情况，可以直接联系我。"
邢克垒接过名片，指尖在她手心里轻轻擦过："我会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在名片背面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二十四小时开机。"
许知砚看着他将名片收好，大步离开的背影。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袋，里面除了听诊器，还有一张折叠整齐的便签，上面写着："下次请你喝咖啡。——邢克垒"
窗外，初夏的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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