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亡命天涯

## 第四章：亡命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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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也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回到周家别墅——翻墙而入，浑身是血，身后还跟着个喋喋不休的伤员。

"你们家的安保系统，"姜俊海蹲在灌木丛里，指着围墙上的红外传感器，"第三颗摄像头是盲区，姜孟柯故意留的。"

周牧也瞪大眼睛。这个连她都不知道的秘密，一个外人怎么会...

"嘘——"姜俊海突然捂住她的嘴。前门传来引擎声，一辆黑色SUV缓缓驶入。车窗降下，露出姜孟柯冷峻的侧脸。

"跟上。"姜俊海拽着她猫腰前进，熟练地避开所有感应器，从后厨窗户翻了进去。

厨房里弥漫着咖啡香。周瑾祀背对他们站在料理台前，头也不回地说："弄脏我的波斯地毯就杀了你们。"

周牧也还没开口，姜俊海已经一屁股坐在大理石台面上，顺手捞起一块曲奇："好久不见，周总。糖放多了。"

周瑾祀转身，目光在姜俊海染血的肩膀上停留片刻，然后看向周牧也："解释。"

"他——"

"我被国安局内务部追杀。"姜俊海打断她，"连累了周警官。"

姜孟柯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个医疗箱："罗伯特·陈派了十二个人。"他扔给姜俊海一条毛巾，"解决了八个，剩下四个以为你们死了。"

周牧也的血液瞬间冻结："你...杀了他们？"

"打晕而已。"姜孟柯翻了个白眼，"我现在是守法公民。"他转向姜俊海，"伤口我看看。"

令人惊讶的是，一向玩世不恭的姜俊海竟乖乖解开衬衫，像个听话的学生。姜孟柯检查枪伤时，两人用某种周牧也听不懂的暗语快速交流，眼神中透着默契。

"你们认识？"她忍不住问。

"国安局同期。"姜孟柯缝合伤口的动作娴熟得可怕，"这白痴当年考核总分比我高两分。"

姜俊海龇牙咧嘴地笑："不止吧？近身格斗、狙击、爆破..."

"闭嘴。"姜孟柯一针戳在他伤口上，疼得姜俊海倒吸冷气。

周瑾祀递给周牧也一杯热可可："所以，我妹妹为什么被追杀？"

姜俊海从裤袋摸出那支口红，拧开底座，纳米U盘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因为这个。"

投影仪亮起，墙上显示出完整的证据链——罗伯特·陈与境外军火商的邮件往来，资金流转记录，甚至还有几段加密通话录音。最致命的是最后一份文件：《特勤人员清洗名单》，周牧也的名字赫然在列，标注原因是"接触过码头真相"。

"三天前，我拦截到这批军火要经香港转运。"姜俊海放大一张货轮照片，"但上报后反而被通缉。显然，罗伯特已经控制了内务部。"

周瑾祀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这些账户...是周氏集团离岸公司的。"他脸色阴沉，"有人用我的渠道洗钱。"

"不止。"姜孟柯调出另一组数据，"过去六个月，共有七名特工'意外身亡'，全是调查过码头案的人。"

周牧也的胃部绞痛。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停职根本不是惩罚，而是死亡倒计时的开始。

"现在怎么办？"她声音干涩。

姜俊海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温热的掌心轻按她肩膀："第一步，让你'正式死亡'。"

话音刚落，姜孟柯的电脑弹出突发新闻：《国际刑警官员周牧也公寓发生燃气爆炸，疑似身亡》。画面里，她住的楼层浓烟滚滚。

"假现场。"姜孟柯合上电脑，"足够争取48小时。"

周瑾祀已经换上战术服："我去查离岸账户。姜孟柯，你负责安全屋。"他看向妹妹，眼神罕见地柔软，"你...照顾好自己。"

姜俊海举起三根手指："我用性命担保。"

"谁要你担保！"周牧也突然爆发，"你们一个个都当我不存在是吗？这是我的案子！我的命！"她抓起车钥匙，"我自己查。"

三只手同时按住了她。

"不行。"三个男人异口同声。

最终妥协方案是：周牧也和姜俊海前往郊外安全屋分析证据，姜孟柯兄弟负责外围调查。分开前，姜孟柯将姜俊海拉到角落，两人低声交谈许久，期间姜俊海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聊完了？"周牧也发动车子，"还是需要我再等个商业会谈？"

姜俊海滑进副驾驶，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直到车子驶上高速，他才开口："姜孟柯告诉我一件事...关于你父母的车祸。"

方向盘差点打滑。周牧也死死盯着前方："说下去。"

"不是意外。"姜俊海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刹车系统被人动过手脚，手法专业。当时负责调查的，就是罗伯特·陈。"

周牧也的视线突然模糊。她猛打方向盘拐进应急车道，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双肩颤抖。十二年过去了，那个雨夜的记忆依然鲜活——刺耳的刹车声，金属扭曲的尖叫，然后是无尽的寂静。

一只温暖的手覆上她的后颈。姜俊海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揉捏着她紧绷的肌肉，直到她的呼吸恢复平稳。

"我会帮你报仇。"他轻声承诺，"但不是为了仇恨...是为了正义。"

周牧也抬头，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里面盛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与坚定。这一刻，她突然理解了姜俊海身上那种矛盾气质从何而来——吟游诗人的浪漫下，藏着战士的锋芒。

"为什么？"她问，"为什么冒险帮我？"

姜俊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三年前，姜孟柯给我看过你警校毕业照。"他轻笑，"你戴着歪掉的警帽，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我从那时就决定，要守护这个笑容。"

这个回答如此出乎意料，周牧也一时语塞。姜俊海趁机重新发动车子："走吧，公主。恶龙还等着我们去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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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藏在废弃工厂的地下室，入口伪装成配电箱。推开门，周牧也惊讶地发现里面竟布置得像个小公寓，甚至还有简易厨房。

"姜孟柯的safehouse（安全屋）。"姜俊海打开恒温柜，取出两罐啤酒，"我们以前常在这里..."

他突然噤声，但周牧也已经看到了——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姜孟柯和姜俊海勾肩搭背，背景是国安局训练场。还有一张三人合影，中间是个面容慈祥的长者。

"你父亲？"她轻声问。

姜俊海点点头，手指轻抚相框："前国安局副局长，五年前被暗杀。"他苦笑，"官方说法是心脏病突发。"

周牧也突然明白了姜俊海眼中偶尔闪过的阴郁从何而来。他们都在最美好的年纪失去了至亲，都活在未解的谜团里。

"看这个。"她转移话题，打开U盘里最新发现的文件夹。屏幕上显示出几段被删除的监控记录，时间正是她父母车祸当天。

"这是...周氏老宅？"姜俊海眯起眼睛。

画面中，一个模糊人影潜入车库，十分钟后匆匆离开。虽然看不清脸，但那独特的走路姿势——右肩微耸，像是旧伤留下的习惯——与罗伯特·陈如出一辙。

周牧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要他血债血偿。"

"不。"姜俊海握住她颤抖的手，"我们要他接受审判。"他调出另一份文件，"看这个——罗伯特最近频繁联系一个代号'渡鸦'的人。"

"渡鸦..."周牧也灵光一闪，"我在内务部档案室见过这个代号！是某个跨国犯罪集团的首脑！"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罗伯特只是棋子，背后还有更大的鱼。

深夜，周牧也蜷缩在简易床上，听着姜俊海在隔壁敲击键盘的声音。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人轻轻给她披上毯子，修长的手指将一缕碎发别到她耳后。

"姜俊海..."她迷迷糊糊地喊。

"嗯？"

"如果你敢趁我睡着偷亲我...我就打断你的鼻梁..."

低沉的轻笑声在黑暗中漾开："遵命，公主。"

周牧也不知道的是，姜俊海在床边守到凌晨，目光温柔得像月光下的湖。而当她熟睡后，他在她额头留下一个轻如鸿毛的吻，随即转身投入电脑屏幕的蓝光中——那里有无数等待破解的秘密，和一条充满危险的复仇之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