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地下室的低温柜嗡嗡作响,王默正用母亲遗留的指纹解锁最后一层保险柜。水清漓的呼吸在防毒面具里凝成白雾,手电光束扫过玻璃瓶上的标签——「双生子脐带血样本,1998-0618」。
"她们用这个做基因载体。"他举起离心管,暗红色液体在冷光中泛起星屑,"我的过敏原检测显示..."
试管突然滑落,在防撞垫上滚出S形轨迹。王默俯身时瞥见柜底压着的孕检报告,超声波影像旁的手写批注令她窒息:「实验组B胎儿出现排异反应,建议终止妊娠」。
地下室的备用电源突然启动,恒温柜的警报器红光中,水清漓的过敏皮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过脖颈。
校医室的紫外线灯管频闪,王默正对比两份血清报告。水清漓的抗体指标曲线与母亲当年的妊娠中毒症完美重叠,而她的血小板参数竟与星尘颜料的凝固速率同步波动。
"我们是行走的培养基。"他扯开衬衫纽扣,锁骨下的血管纹路泛着诡异的钴蓝,"当年她们在脐血里植入的纳米催化剂..."
玻璃药瓶突然炸裂,飞溅的生理盐水中浮出全息投影。父亲们的身影在1998年的实验室穿梭,操作台胚胎培养皿的标签刺痛瞳孔——「B组修正方案:牺牲排异反应确保A组存活」。
废弃实验室的通风管滴着锈水,王默攀过母亲们用蕾丝布料堵住的裂缝。水清漓的检测仪突然蜂鸣,辐射值指向贴满卡通贴纸的铅封柜——柜内躺着泛黄的《基因编辑同意书》,乙方签名处印着婴儿足印。
"她们为我们签了生死状。"王默的指尖抚过足印褶皱,突然发现纸质纹理的异常。透光观察时,每道纤维裂痕都显影成德文单词「原谅」。
水清漓突然剧烈咳嗽,血珠溅在同意书上。洇开的血迹在紫外线灯下显影出隐藏条款:「若双生子出现互斥反应,优先保全艺术天赋载体」。通风管外传来脚步声,二十年前的监控仍在运作。
校庆装置的核心舱室泛着幽蓝,王默正将血清注入控制台。水清漓突然切断供能线路,过敏引发的紫癜已蔓延至眼角:"母亲的修正案里...我们是彼此的抗体。"
全息投影突然自主启动,母亲们的虚拟影像在操作台两侧对峙。王默母亲隆起的腹部投射出DNA链,水清漓母亲手中的基因剪正对准某段碱基对:"只能留一个艺术基因,就像颜料无法兼容两种原色..."
警报器嘶鸣中,装置突然反向运转。王默的耳钉融化成一滩金属溶液,而水清漓的过敏皮疹开始渗出星尘颜料——他们正在成为母亲们未完成的艺术品。
暴雨拍打着市政厅的彩窗,王默正将《摇篮协议》摔在听证席。水清漓的医学影像投射在穹顶,体内流动的荧光颜料引发学者骚动。
"这不是艺术!"伦理学教授扯松领带,"是用子宫当培养皿的反人类实验!"
王默突然掀开衣袖,皮下植入的传感器显示心跳频率与校庆装置同步。她按下播放键,母亲们产房录音随雷声炸响:「把我们的罪与爱都刻进孩子基因里...」。
听证席暗门突然滑开,咖啡馆老板捧着尘封的孕检日记现身。泛黄的纸页在暴雨中翻飞,最终停在第1998页——母亲们并排签名的终止妊娠同意书,日期栏却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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