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混元珠的光芒渐渐收敛，地府的阴霾被驱散，露出原本幽暗却平静的忘川河。哪吒和敖丙仍跪坐在河畔，额头相抵，呼吸交缠。

哪吒的指尖轻轻抚过敖丙的龙角，低声道：“所以……我们小时候真的见过？”

敖丙闭了闭眼，混元珠的力量让记忆碎片越发清晰：“天池畔，你送我莲花，我赠你贝壳……可后来，我们都被抹去了记忆。”

哪吒的胸口发闷，像是有什么被尘封已久的东西终于破土而出。他忽然想起，自己幼时常常梦见一片云雾缭绕的池水，池边站着一个白衣孩童，朝他微笑。醒来后，他却怎么也想不起对方的脸。

“元始天尊为什么要这样做？”哪吒咬牙，“就因为我们一个是魔丸，一个是灵珠？”

敖丙沉默片刻，摇头：“或许……不止如此。”

就在此时，地府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忘川河的河水逆流而上，竟在空中凝结成一道水幕，水幕中浮现出元始天尊的身影。

“你们终于想起来了。”天尊的声音回荡在幽冥之间。

哪吒猛地站起身，火尖枪已在手：“老头！你到底在算计什么？！”

元始天尊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竟带着一丝罕见的复杂：“魔丸与灵珠，本是一体双生，相克却也相生。当年我将你们分离，是怕你们的力量失控，酿成大祸。”

敖丙握紧哪吒的手：“可您又为何让我们相遇？”

“因为天命不可违。”天尊叹息，“你们注定纠缠，无论是为敌，还是为……”

他的话未说完，地府突然剧烈震颤，无数怨魂尖啸着从地底涌出，而这一次，它们的目标竟是混元珠！

“不好！”哪吒一把拽过敖丙，火尖枪横扫，烈焰逼退扑来的怨魂，“这些家伙想抢混元珠！”

敖丙掌心凝聚寒冰，冻住数道黑影：“它们不是普通的怨魂……是被人操控的！”

果然，怨魂后方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申公豹！

“师父？！”敖丙震惊。

申公豹冷笑：“敖丙，你真以为元始天尊让你们融合混元珠，是为了什么天命？”他抬手一挥，怨魂化作锁链，直逼两人，“他不过是想要你们的混元之力，去填补他当年犯下的错！”

哪吒瞳孔骤缩：“什么意思？！”

申公豹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千年前，元始天尊强行分离混元珠，导致天地失衡，如今三界即将崩塌！他需要你们的力量去填补这个漏洞，而代价就是——你们的魂魄！”

敖丙脸色苍白：“所以……我们服下混元珠的那一刻，就已经是祭品？”

申公豹大笑：“不错！可惜，我不会让他如愿！”

话音未落，他猛地出手，黑雾化作巨爪，直取两人心口！

哪吒怒吼一声，混元珠的力量在体内爆发，火尖枪燃起前所未有的烈焰，而敖丙的灵珠之力亦化作寒冰风暴。两人一火一冰，竟在瞬间融合成一道炽白的光柱，将申公豹的攻势硬生生撕碎！

“什么？！”申公豹倒退数步，不可置信，“你们怎么可能……”

哪吒喘着气，嘴角却扬起一抹桀骜的笑：“老东西，你忘了？我们可是——魔丸和灵珠啊！”

敖丙站在他身侧，冰蓝的眸子里燃起战意：“相克，却也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