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法医的发现
走出医院，李夏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
阳光晒得人睁不开眼，他眯着眼走向停车场，突然手机震动起来。
“李警官，我是法医科的王医生。”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你现在方便来太平间一趟吗？
有点事要和你单独谈。”
王医生，李夏记得这个名字。三天前赵明的尸检就是他主刀的，当时他就觉得这个留着山羊胡的老法医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
“好，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李夏拦了辆出租车。二十分钟后，他站在了市医院太平间的门口。
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值班室里，一个穿白大褂的胖子正在打瞌睡，桌上放着一碗泡面。
李夏轻咳一声，胖子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找谁？”胖子揉了揉眼睛。
“王医生。”
“哦，王老在地下室。”胖子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楼梯，“下去左转。”
地下室阴冷潮湿，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响声。
走廊两侧是一排排的冷柜，每个柜门上都贴着编号。
拐过弯，李夏看见王医生正站在解剖室门口抽烟。
王医生五十多岁，个子不高，留着一撮山羊胡。
他穿着一件发黄的白大褂，脖子上挂着老式听诊器。
看见李夏，他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
“进来说话。”
解剖室里一尘不染，消毒水的气味刺鼻。王医生走到角落，打开一个文件柜，从最底层抽出一份化验单。
“这是赵明的补充检验报告，”他压低声音说，“我没有列入正式档案。”
李夏接过化验单，快速扫了一眼。报告显示死者血液中检出一种叫“舒乐安”的镇静剂，含量远超正常剂量。
“这种药很特别，”王医生说，“是国外一家制药公司生产的，国内管制极严，只有少数医院才能进口。”
李夏点点头。他想起在警校时学过这种药物，它最大的特点就是服用后不会在尸体表面留下任何痕迹。
“为什么不写进正式报告？”
王医生苦笑一声：“上面打招呼了，说这案子要低调处理。”
“谁打的招呼？”
“不知道，”王医生摇头，“但级别不低。我干这行二十年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李夏若有所思地看着化验单：“这份报告，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就我一个人，”王医生说，“连我助手都不知道。”
“那就继续保密。”李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王医生接过银行卡，掂了掂：“你小子有前途。”
“对了，”李夏突然问，“死者胃里有没有发现其他东西？”
“有一点残渣，”王医生说，“看起来像是高档红酒和牛排。”
李夏眼睛一亮：“能确定是什么牌子的红酒吗？”
“波尔多产区的，”王医生说，“具体哪个酒庄我就不清楚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王医生赶紧把化验单塞回文件柜，李夏则装作在看墙上的解剖程序表。
一个年轻女人推门进来，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
她看见李夏，愣了一下。
“这位是刑警队的李警官，”王医生介绍道，“来了解赵明案件的情况。
小林，你先去整理一下今天的档案。”
叫小林的女人点点头，转身出去了。等脚步声远去，王医生松了口气。
“那是我新来的助手，”他解释道，“工作认真，就是话太多。”
李夏看了看手表：“王医生，那我先走了。有什么新发现随时联系我。”
“等等，”王医生叫住他，“我还有个发现没告诉你。”
“什么发现？”
“死者的指甲里，”王医生压低声音，“我发现了一些皮屑，应该是在死前和人发生过肢体接触。”
“化验结果呢？”
“有意思的是，”王医生说，“这些皮屑显示对方使用了一种特殊的化妆品，能改变皮肤的质地。”
李夏眼神一凝：“这种化妆品，在哪能买到？”
“国内买不到，”王医生说，“是国外的特效化妆品，专门给演员化特效妆用的。”
走出太平间，李夏深吸一口气。阳光依然刺眼，但他的心情却轻松了不少。
掏出手机，他给钱磊发了条短信：“帮我查一下，最近半年有哪些剧组进口过特效化妆品。”
没等钱磊回复，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就跳了出来：“去看看赵明的办公室，你会有意外发现。”
李夏删掉短信，转身走向警局。路过一家咖啡店时，他看见孙雨正和一个男人坐在窗边说笑。
那男人西装革履，手腕上戴着名表，看起来像是个成功人士。
推开警局大门，迎面撞上赵德胜。这个老警察还是一副和善的样子，手里端着一杯速溶咖啡。
“小李啊，”赵德胜笑呵呵地说，“刚才局长问你去哪了。”
“医院走访证人。”李夏说，“局长找我什么事？”
“好像是赵明案的事，”赵德胜压低声音，“听说上面很重视这个案子。”
李夏点点头，快步走向局长办公室。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这案子必须尽快破掉！”一个男人在咆哮，“否则你这个局长也别干了！”
“我们正在全力侦破...”局长的声音透着无奈。
李夏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里面的对话让他停住了手。
“那个实习警察李夏，”男人说，“听说很有能力，让他专门负责这个案子。”
“可是他才来没多久...”
“就这么定了！”男人打断局长的话，“我看过他的档案，警校第一名毕业，头脑灵活。”
脚步声传来，李夏赶紧躲到走廊拐角。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地走出办公室，身后跟着满头大汗的局长。
等人都走远，李夏才若无其事地走向赵明的办公室。
路过前台时，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孩叫住了他。
“李警官，”女孩递给他一个信封，“这是刚才送来的，说是要交给专案组。”
信封上没有寄件人地址，只写着“专案组收”几个字。
李夏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背面写着“记住第七个人”。
照片上是一群年轻人的合影，看背景应该是在大学校园。
李夏数了数，一共七个人，最右边那个戴眼镜的男生被红笔画了个圈。
“这照片是谁送来的？”
“不知道，”女孩说，“是个快递员送的。”
李夏把照片收进口袋，继续向赵明办公室走去。
路过茶水间时，他听见两个清洁工在聊天。
“听说赵总死的那天晚上，有人在他办公室看见鬼影。”
“别瞎说，那是监控坏了。”
李夏推开办公室的门，入目是一片狼藉。法医和现场勘查的人已经来过，留下了不少白色粉末的痕迹。
他戴上手套，开始仔细搜查每个角落。
书柜里都是些商业杂志和文件，没什么特别的。
电脑已经被技术科带走了。正当他准备放弃时，突然注意到办公桌下面有个暗格。
用拆信刀撬开暗格，里面躺着一个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串数字：七个人，七条命，七天时间。
后面还有几行小字：第一个，赵明，原因：贪婪。
李夏继续往后翻，发现每一页都写着不同的名字，但内容都被人用黑笔涂掉了，只留下一个共同的落款：青春无悔。
正研究着笔记本，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钱磊发来的信息：“最近半年只有一个剧组进口过那种特效化妆品，叫'幻影'，是个专门拍恐怖片的剧组。”
李夏快速回复：“能查到这个剧组的具体信息吗？”
“已经查过了，”钱磊说，“剧组三个月前就解散了，但是他们的化妆师还在本市，叫秦岚，就住在警局对面的公寓楼。”
李夏看了看窗外，夕阳已经西斜，给对面的公寓楼镀上一层金边。
他收起笔记本，准备去会会这个化妆师。
刚走到门口，手机又响了。是那个陌生号码：“别去找秦岚，她已经死了。
现在，去找第二个人。”
李夏快步走向电梯，掏出笔记本。第二页上的名字虽然被涂黑，但在强光下依稀可以看出几个字：许文昌，原因：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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