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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遇

半魄残月

初遇.

“你既想我易守为攻,为何拿一根竹枝捉弄我?”

裴朝将竹枝收回,见惹人误会,忙开口解释,

“姑娘切莫会错了意,我只是见所执之剑成色不佳,恐坏了公允,方才以竹代剑。”

听了裴朝的话,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裴朝见她听进去了,又开口道,

“不若你我再比一场,姑娘若赢了我,我便亲手为你铸一把剑。”

“苏逢秋,家住江都,听月楼弟子。”

那位姑娘静默片刻,开口说道,声音清冽。

苏逢秋再执剑,周身已是不同的气韵,锋芒乍现,她天资聪颖,将听月楼内门弟子所修剑法,已悟得十之七八。清水是她师母赠予她的,虽成色不比旁人,但好在她剑术高超,用得还算趁手。

苏逢秋第一剑就直冲裴朝的面门而来,与方才敛锋迂回截然不同,裴朝惊了一瞬,侧身躲开,竹枝避开剑锋,打在剑身上,待清水脱力垂落,自己则依此势,乘胜追击,就这样来来回回打了一刻钟。

在苏逢秋又一次得攻势,将清水挥向裴朝时,裴朝下意识以竹枝格挡,竹枝到底脆弱,一下被断成两节。

她偏头,余锋割下了几根发丝,险些伤了脸颊,苏逢秋见状忙收了剑,眼里闪过一丝无措,裴朝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半截竹枝笑了笑。

往日裴朝没少和师兄师姐们切磋,只是师出同门,剑法少有不同,今日同苏逢秋打的这一回最是开怀。

“愿赌服输,我输了,待到华山论剑过后,回了剑鸣山我便用心钻研,为你铸一把好剑。”

苏逢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浅浅笑了笑。

“姑娘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称奇不过。”

裴朝看着她脸上的笑说。

苏逢秋听了敛了笑,裴朝见她这样,以为自己惹恼了人家,开口赔罪,“是我失言了。”讨好似的附上那人畜无害的笑。

“无妨,你的剑法很奇特。”

裴朝听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若是比武台上也能与你比一场就好了。”

“华山论剑,我并不参加。”

“啊?这样啊……”裴朝有些失落,她好不容易碰见个心仪的对手。苏逢秋见她这副模样,宽慰道,

“这几日我都会在这里练剑。”裴朝听了,复又开怀。

“你方才为何只守不攻?”

“收敛锋芒,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若贸然出头,恐遭打压。”

裴朝若有所思。

“你同我师兄一样都喜欢讲这种话,武林之中有能耐的人无不受尽爱戴,怎会被打压?”

“此间深意,只能由你自己去体会,姑娘虽剑法娴熟,但阅历尚浅,你只需收敛锋芒,遇事沉稳便好。”

裴朝颔首,见时候不早,开口告辞,

“这几日我都有比武,你若得闲便来看看。”

见苏逢秋应下,她就举步离开了竹林,赶回剑场。

苏逢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抬手抚上自己的下巴,没想到第一个敢轻薄自己的人竟是个女子。

裴朝其实生的很美,神仪明秀,朗目疏眉,虽与她的年岁相差无几,却少了一分防备之心,多了一丝少年气概,不拘于礼节,好似天不怕,地不怕,自她独自离家以来,还未曾见过如此胸无城府的人。

苏逢秋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阁下好耐力。”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掌声,“啪啪啪!”

“郡主好身手,”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低沉着声音说。

“阁下说笑了,小女不过是寻常百姓罢了,怎担得起一声郡主。”

“你是谁我自有凭断,今日要事在身,改日再来与郡主切磋。”他说完也不管苏逢秋有无回应,飞身离去。

苏逢秋喃喃道,“郁孤山庄沈复……”

裴朝赶回剑场时正好见楚江微在寻她,她隔着老远喊了一句“师姐!”见她归来,楚江微也不急了,只站在远处等她慢慢靠近,

“小师妹,你怎么才回来?马上就到你上台了。”

“无事,回来就好。”颜青回头宽慰道。

“多谢师叔。”

和裴朝对战的是蜀山派的弟子,两人站在比武台中间,裴朝朗声说,“剑鸣山裴朝。”

“蜀山派王述。”见她是个年纪尚轻的小姑娘,王述开口调笑说,“妹妹给我说句好话,我便考虑考虑让你个一招半式。”

裴朝冷哼一声,“大言不惭。”

她飞身上前将他不留情面的打下了擂台。王述自觉失了颜面,抬剑欲再战,被华山派大弟子郑书河拦了下来。

“胜负已分,点到为止。”

王述回头看向自己的师父,他的师父是个暴脾气,看着他恨铁不成钢的说,“……还不嫌丢人是不是?!滚回来!”

裴朝下了台,萧绎立马凑到她身边说,“这蜀山派弟子的品性也太差了。”裴朝点头。

“若是二师姐在场,早就将他骂的狗血淋头了。”

萧绎听了她的话,想起长孙稚的脾气个性,头摇得像拨浪鼓,“阿稚在这儿,两个门派非得打起来不可。”

“师兄你言过其实了。”

“哎呀,这差不多,师兄要上台了,好好看好好学。”

萧绎对上的也是个蜀山派的弟子,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两剑相抵,萧绎单凭内力就将其震飞,直接胜出。

剑鸣山的剑法分为刚、柔两术,萧绎和三师兄主刚,楚江微主柔,像裴朝和颜竣四弟子长孙稚这样自身有些天赋的,则是刚柔并济,剑法诡谲,难以琢磨。

苏逢秋站在不远处将几人的剑术尽收眼底,只觉大开了眼界。

“逢秋,”听月楼的楼主许敬宗自她身后走来,“师父,”“逢秋,为师已经打好招呼了,明日最后一场你上。”

苏逢秋正要开口拒绝,许敬宗又说,“先别急着回绝,明日那场大抵会碰上那剑鸣山的小丫头。”

“是。”苏逢秋想到裴朝,还是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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