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华山

华山.

“当今江湖之中以三大门派为首，华山派、听月楼、剑鸣山，其中剑鸣山以铸剑闻名于武林，故门派之中多为剑修，”华山脚下鸿福茶楼的说书人绘声绘色的讲述他早已烂熟于心的内容，余光瞥见两三个剑鸣山弟子路过门前，又开口说，

“说到这儿，鄙人就不得不提一下两年一届的华山论剑了，三日之后，华山上群英切磋，届时武林之中各大门派都会赶来赴会，诸位若是闲来无事，可去旁观一二。”

山峦叠嶂，春和景明，虽说论剑是在三日后，各大门派的弟子却已陆陆续续的上了华山。

“师妹，这华山景色当真秀丽宜人。”

“我觉得不如剑鸣山。”裴朝身着剑鸣山的弟子服，听到楚江微的话，左右看了看，不甚赞同的回她。

“这话可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裴朝听了敷衍的点了点头。

裴朝不是第一次来华山，只是前一回她并未上台与旁人切磋，不过凑个热闹。华山的景色确实宜人，但她不喜华山派的做事风格，每个人的行为举止都端着礼术，不似她剑鸣山，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阿朝，出门在外，不比自己宗门，凡事都要懂礼术。”

“是。”裴朝听到颜良师叔的嘱咐连忙称是。

这次华山论剑是颜良师叔和颜青师叔领着一众弟子来此赴会，颜良年轻时一柄长剑舞的风生水起，裴朝心里很是敬佩，对他和一众前辈言听计从，唯独对她师父南阳长老颜竣诸多放肆。

裴朝趁颜良于华山山门前校对拜帖时对周围别派的弟子一番打量，最后视线停在一伙人身上，也不穿弟子服，各式各样的私服衣袍，不像弟子，倒像是一帮地痞流氓。裴朝觉得新鲜就指给师兄看，萧绎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脸上的笑凝固，他连忙将裴朝的手拍下来，将她拉到一旁好生说教。

“幼玉，小心些，那可是赤岘门弟子，赤岘门你可听过？”

“略有耳闻，只是不曾亲眼瞧过。”

“赤岘门在武林中横行霸道，奸诈无比，今日你既见了他们的模样，他日便谨记切勿与他们打交道，当心惹祸上身。”萧绎郑重其事的同她言说。

“知道了，师兄，我定谨记。”听了她的回答，萧绎的面色缓和下来。

“师弟，师妹，该走了。”远处传来楚江微的声音。

萧绎和裴朝快步赶上去，裴朝边走边问，“既知赤岘门的处世作风，华山论剑的请帖为何还年年少不了他们？”

“你年纪小，对这人情世故还不明白。”

“师兄，你总是拿年岁说事儿！”

“谁让你在一众师兄弟中年纪最小~哈哈~”

眼见小姑娘生气，萧绎还贱兮兮的说道，气得裴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楚江微身边，楚江微早已注意到两人这边的动静，回头对萧绎说道，

“子修，莫要开师妹玩笑，当心哄不好了。”

几人说说笑笑，不消多时便随着华山派弟子来到了客房，客房的筑建中规中矩，倒也应了华山派的风格。

楚江微和裴朝同住一间卧房，裴朝将客房里外看了个遍，最后停在书架前，时不时抽出两本翻翻，楚江微见师妹终于肯静下心来看书了，刚准备夸两句，便听到她说，“这华山当真无聊，两本有趣的图本书册都没有。

楚江微心道，“这才是我的师妹呀。”

“今日奔波劳碌，早些歇息。”面上正色说。

裴朝十二岁入剑鸣山学剑术，现如今已走过四个春秋。说来也巧，她上山原是奔着铸剑术去的，却无意间被颜竣看出天赋，主修了剑术，兼修铸剑术，好在她勤奋，两门都不曾懈怠。

之后三日，她都闭门练剑，鲜少出门。直到论剑当日，裴朝起了个大早，一柄长剑武得娴熟，落银是她师父亲手为她铸造的，通体银白，银纹在剑身上穿梭，十分秀气，靠近剑柄的地方还刻着剑铭。

裴朝练得忘我，连华山派弟子进了院子都未有觉察，转身长刺，险些伤了那位姑娘，她忙收了剑，赔礼道歉，赵芳颜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院子窄小，姑娘若想练剑，可去后山竹林。”

楚江微和裴朝跟着芳颜来到剑场时，第一场已经开始，是一名丐帮弟子和华山派弟子，剑术有些青涩，看上去刚入门，华山论剑往年都会比五日，第一日是预赛，裴朝也在比武名册之中，只是她的那场在下午，她觉得有些无趣就依芳颜所说，去了后山竹林。

她提着落银去竹林时，却发现早已有人先她一步来了这里，竹林开阔，这处有人，她去别处便可，但她突然来了兴致，索性靠着竹子看了一会儿。是个身着白衣的姑娘，看起来像是听月楼弟子，剑法远在方才比武台的两位之上，和她应当是旗鼓相当，她抬步走了过去。

待那姑娘收剑看向她，她才开口，“好厉害的剑法！”

“在下裴朝，锦州人士，师承剑鸣山南阳长老，请姑娘赐教！”

她说着砍下一根趁手细竹枝，将落银收回鞘中，也不管人家应没应，她就着竹枝攻了上去，剑法诡谲，矫若游龙。她的招式被一一接下，却不见她起攻势，裴朝发了狠，猛地再起剑势，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伸手用竹枝挑起人家姑娘的下巴，无意间看清了她的长相，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肤如凝脂，明眸皓齿，她竟看呆了一瞬。

裴朝的力度收得很好，只是轻轻搭在上面，微微抬起。

那姑娘后退一步，见她愣住，冷声说，“放浪行，不自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