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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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行怎么还没来?”庄芦隐询问的声音响起。
而香炉毫无动静,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机关由他亲手藏进香灰当中,期间除却管家并未有人进出祠堂,更何况期间也不过短短一个时辰。
他暴露了?
还是机关失效了,眼下似乎都与他的计划相差太远。
“侯爷,已经差人去找了,之行从昨日起便不在府中,怕是去什么地方玩了。”蒋襄轻声应答。
“等他回来,自去领罚。”庄芦隐沉声道。
眼看庄芦隐就要转身离去,情急之下,藏海出声:“侯爷。”
安静的祠堂因为他突兀的声音而显得诡异。
“侯爷,祭拜先人乃一家之礼法。我看还是等二公子回来和大公子一起吧。”机会仅此一次。
更何况他心下也有属于自己的打算。
庄芦隐明显不悦:“为什么要等他,目无家法,本侯不想见他。”
藏海的视线落在依旧毫无动静的香炉上。
下方的庄之宁的思绪有些涣散,父亲对兄长的态度实在有些怪异。在她幼时的记忆中,父亲也会将兄长环抱在胸前肆意驾马驰骋。
可究竟是什么时候变了。
是回到京城之后吗?
彼时娘亲病重,她也不知何缘由大病一场。从庄之行口中所知,她就是在一夜之间莫名高热起来,几乎昏死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父亲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般模样。
疼她爱她。
再后来,娘亲病死了,她被父亲接到了大夫人身边教养,京中女子所学的必须一样不落,在短时间让她融入这座城。
她也会是父亲手中的一枚棋子吗?
…
除了上香是有些小插曲外,祭祀一切正常,并无不妥的地方。
潇湘别院。
“兄长今日去了何处?”
铜镜里的姑娘倒是生得一副好相貌,鸦青色的长发随着玉簪取下而随之散落。
庄之宁垂下眼睫,落在手腕上陈旧的红绳上。
片刻之后,少女抬起手腕,银铃在暖黄的烛火下熠熠生辉,像极了那个昙花一现的女人。
“回小姐,公子今日去了枕楼。”容月帮她将发饰一一卸下。
铜镜里的姑娘少了几分高门贵女的冷傲,多了几分少女的娇憨。
庄之宁放下手,视线与镜子里的自己对上。
“娘亲……”
那个命苦的女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见她了,哪怕是梦里她也鲜少见。
容月将玉梳放下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藏海很聪明,她也确实是在意他。
可这份在意有几分真心恐怕也就她自己才最为清楚。
她的权势来自于平津侯的宠爱,而她要想将蒋襄拉下必须要有忠于自己的势力,而藏海是她为自己挑选的后路。
她的娘亲是人间月,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
“藏海…”那唯一的烛火也熄灭,她在黑暗中一点一点将那真心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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