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所小学,初高中一体的学校。初中部很多都是小学部直升上来的,像他这样通过成绩录取的很少。
大家都在互交朋友。因为这所学校出过很多音乐人才,所以这里很有音乐氛围,有弹民谣吉他的,有拉小提琴的,还有优美的钢琴手。也有摇滚校乐队。
他桌上放着一个铁盒子,里面是很多昆虫的标本,这是他不久前捡到昆虫的尸体,在网上学着做的。
一个男生走过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桌子,铁盒掉了下来。男生很快就把它捡了起来,重新放回桌面上。
“对不起。”男生略有歉意。他摸摸后脑勺,“可以看一下里面是什么吗?”
他的座位就挨在宵敬亭前面。此刻他双腿张开,反着方向坐着椅子,双手放在椅背上,望向宵敬亭。
“是一些昆虫的标本......”他很紧张,“有些人很喜欢,有些人觉得很恐怖.......”
"我最喜欢昆虫啦,可是不知道去哪里找,我找遍了小区也找不到多少,你呢?”
“我家是一栋别墅。后院那里有很多......”
"唔......真羡慕你。我也很喜欢这样小东西。我去乡下回老家的时候,就抓了很多蚂蚱,爬在手上老好玩了。我还在房间里摆很多昆虫的书。以及那些昆虫的模型,结果家人和客人都觉得好可怕好恶心......”
“我们的爱好总是很难得到理解……”宵敬亭缓缓说到。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绪方明,大家都叫我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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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交了好多朋友,小明好喜欢。好想念妈妈”宿舍里大家忙着装被子装枕芯。提前做完的宵宵立着膝盖,将本子靠在膝盖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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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再婚了。后爸对妈妈和他们不差,再也没有暴力发生。只是他一来,把家里大搞装修,弄得他有点不自在,把小时候图画的涂鸦用白漆涂掉了。把那些儿时贴在墙上的海报用刀刮了下来。动漫书等闲书一律扔掉,换成英语经典和文学巨著。又对他和弟弟妹妹比较苛刻,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这让宵敬亭有些不爽。但宵敬亭还是默默感激着后爸,至少,他为他们共同创造了一个家。
三年后,又回到了那辆公交车上。
“小明,”宵敬亭低着头,手指绕手指。“你们队缺吉他手吗?我学会了可以加入吗?”
“那太好了。”绪方明抬起头看着他,“这样一来我就能和你一起玩音乐了,多好啊……我好久没见你这么真实的笑了。”
“可是,我是初学的,会不会拖后腿啊。”
“不会的。就是初学的时候接触乐队最好。这样不仅有成就感,而且还能促进关系,毕竟本来就是组着玩的。”他们下了公交车要分开走了。
“说定了,我一定会弹好电吉他来找你们的”
回到家后。
“不行。”宵父拒绝。“我说过你一定要学门乐器,但要是我指定的乐器。”
“你不是说过,可以选择吉他的吗?”他不生气,耐心地询问。
“不算,我说的是古典吉他,而非电吉他。如果你不喜欢古典吉他,还有小提琴,钢琴,圆号可以选择。”
“爸爸,为什么不能是电吉他……”
“你要电吉他干嘛?除了组乐队玩还能干嘛?我不能让你染上那些东西,你目前的任务是好好学习。”
“唔……”他慢慢地回到了房间。
细密的雨丝如同轻柔的银线,从灰蓝色的天幕倾洒而下。那座别墅静静地坐落在一片葱绿之中,在这雨幕里宛如一个避风港。
雨水顺着红瓦屋顶滑落,滴答滴答地打在屋檐下的木质围栏上,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舒缓音符。玻璃窗被雨水涂抹出一道道水痕,却丝毫不影响从里面透出来的柔和灯光。那灯光像是有魔力一般,驱散了外面世界的阴冷与潮湿,将整个别墅都笼罩在一片温馨的氛围之中。
别墅前的草坪上积起了一个个小小的水洼,偶尔有一两片落叶飘落其中,泛起细微的涟漪。小径上的石板路也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散发着清新的泥土气息。此时此刻,仿佛一切烦恼都被这雨水冲刷殆尽,就像一个人在历经漫长的奔波后终于回到了温暖的家,如释重负。那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只愿沉醉在这被雨包裹着的温馨别墅所营造出的温暖世界里。
“撒娇也没有用,买不了就是买不了,你说你啊,咱们家资金那么深厚,你妈和你这个后爸都是社会的精英,对你也应该是严厉的教育,这很正常。”妈妈温馨一笑。
“你怎么替他说话不替我说。”他帮着母亲揉肩膀,委屈地说。
“你爸也有他的道理,你想想电吉他又不像其他乐器那么优雅,它要接音箱才行,再开个效果器失真过载,那一扫过去,又吵。而且还很少独奏,一般是组乐队玩。就怕着你鬼混被带坏。他这种老古董当然不同意啊。”
“但是我喜欢啊……”
故事要从有次小明带他去看演出说起。小明带他去live house看乐队,他感受到了乐队的魅力。他喜欢电吉他的音色,激昂而又酷炫。特别是弹到《海阔天空》的尾奏solo,那样动听,击中了他的心弦。以至于梦中都是那把拿不住的吉他。但他被逼着买了古典吉他。只好装着练了很长的时间。
于是宵敬亭开始攒钱,决定自己买。零花钱剩下的攒着。买鞋买各种东西他也都会故意报高一点价格。请同学吃饭,把饭卡的钱转成现金,种种方法之后,加上母亲的暗中支持,半年他总算攒满了两千多元,可以买一把属于自己的电吉他了。更好的是,因为有古典吉他的基础,他很快就完全掌握了。那把电吉他藏在仓库的角落。不能被父亲发现。乐队排练之后,就把电吉他托付给他人家中。而宵父对他的压力上升,压着他古典吉他考级。他考完了八级。可以参加艺考的级别,宵父总算罢休。但他从未允许宵敬亭组乐队,反而更加监视他的社交,让他全身心投入学习。
然而一边学习一边玩乐队,一边练古典吉他,谁做的到呢?他放松了对学业的规划,导致他的成绩停滞不前,在年级两百名左右徘徊。
“你说过答应过我的计划,中考之前的模拟考冲进前五十名,可就按照目前的进度,差的甚远。我不得不怀疑你有没有把心思放学习上了。”
“得了吧,我跟你不是什么雇佣关系,学习也只是我的事,不是你的事。我不希望接受你的丝毫。但我做不到,因为你是我的家人。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如果不是为了我妈。”他缓缓说道,“我早就和你闹掰了。”眼睛直视着后爸,冰冷且没有感情色彩。
宵父恨地咬牙切齿,抽出皮条就是打。可一个矮小瘦弱的中年人哪里是正值壮年的青年的对手,他抓住后爸的手腕不往前伸。吃力地说:“你要干什么?!我不想和你纠缠。”宵父很识趣地走了,心中的怒气却根本没消,这让宵敬亭惊悚,害怕报复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