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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再起风云、两宫义绝

角徵——想要的都有

“那你要我如何?!”远徵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带着压抑已久的悲怆。“漪若是我的发妻,对不起她,我真的对不起她!她恨我怨我不要我了……”他的声音渐渐哽咽,“是我寻死觅活跪下求她不要走,还是五花大绑捆着她?!你教我!你说我没出息,是,我本来就没有出息。还没懂事母亲就走了,我几乎不记得她的样子。后来爹爹也死了,我想爬上去最后看他一眼,却被棺木上的钉子划伤了手。人人都道我无情、没有心,可是我要找谁诉苦找谁哭?偌大一个徵宫,飞雪漫天,冷透了我的心!我没有姐妹兄弟,爹爹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怨我不哭,我哭有用吗?!谁会疼我、爱我?那个冰冷冬天我只有七岁……”

远徵的手微微颤抖,仿佛还在回味着当年的寒冷与孤寂。那时,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宫尚角是他失去至亲以后,唯一照见的光。在那个严冬,他们彼此相拥,十几年的相依相守,远徵成了他离家后的想念!当初,远徵重创之下,垂危之际,宫尚角告诉所有人,远徵不是他的软肋,是盔甲!他不是谁的替代品,是彼此的唯一!可,终究事与愿违,他们,离得越来越远……

雨心泪目,轻声说道:“是,当年你失去亲人,母族没有忘了你,哥哥来接你了啊!”她想起当初父亲和哥哥明明亲自到了旧尘山谷,她等了好久,却始终没有等来传闻中姑姑家的小表弟,只说,他有个哥哥待他极好……

远徵的目光落在雨心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曾经的温暖与现在的疏离交织在一起,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些无法言说的故事。

……

一月后,墨念琛已然康复如初。东方家欲亲自护送他返回云梦泽,然而念琛却婉拒了这番好意。他言道:“如今庭风叔叔的内力已恢复了七八成,有他在旁照料便足够了。”实际上,念琛心中另有打算,他何尝不知父亲当初满心欢喜地盼望着大孙子归来,可如今时过境迁,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他只说自己想去游历一番,不想这么快就回家。那一声“游历”,背后藏着的是无尽的逃避与伤感。念琛深知,若是回到云梦泽,迎接他的将是怎样的目光,那些或同情或惋惜的眼神会将他仅存的心防一点点击碎。而在这未知的游历途中,至少还有着一丝自由的气息,可以让他暂时忘却那些沉重的过往。

庭风笑着在他耳畔轻语“想要几个我给你生!”吓得他一激灵,片刻羞红了脸,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我…我不会!”他是真的,不会!毕竟那所谓的‘圆房’,他喝得昏昏沉沉根本没有记忆,要不是因为孩子,庭风都不打算告诉他,毕竟还小(作者说,你下手跟他共赴巫山的时候,咋不说他小嗫!)

临启程之前,庭风再次来到宫门,开门见山,见到两宫之主——携手合作!

庭风不是口气不小,而是他有绝对压倒式实力!

“十八游侠是生死兄弟,无锋伤及我子嗣,他们绝不会置之不理,而且我这一辈中,有念琛的父母亲、姑姑,还有我们姐弟四人,再加上出嫁女儿那外戚的势力,无锋?不会留下一个人!”

“我助你们灭了无锋永绝后患,作为回报,徵公子要跟我们回云梦泽!”原本,宫尚角压根就没有考虑,没想到庭风倒是慢条斯理微微一笑“后山花宫那个不能说的秘密,我有把握将它找回,加上这个,换宫远徵回云梦泽,够?还是不够?”

……

墨庭风语气平和,却字字珠玑:“其一,念琛的武功尽失,若要恢复往昔之能,唯有出云重莲方可做到;其二,徵公子内力被封,我听闻他身上尚存九枚金针。我虽医术不敢称绝,但天玑宫有把握保他再无后患;其三,也是最为紧要之事,天玑宫独有养殖血莲之法,此法历代只传宫主,从不外泄。念琛与我从来都是知无不言!据我所知,凤尾冰莲花期漫长,天玑宫中有两株距绽放也只剩半年光景。而培养血莲,区区百日足矣!”这条件开出,墨庭风心中笃定,这般丰厚,对方断然无法拒绝。

宫远徵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之人,那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又仿若一片深潭,静谧得让人不敢轻易打扰。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最终的结果,这个结果也将成为让对方死心的关键理由!果然,宫尚角缓缓低下头,双目紧紧闭合,脸上浮现出一抹难色,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心里挣扎,良久,他才终是启唇:“取了金针,墨家的血莲当真可以——”

墨庭风自信地点了点头,“远徵是墨家血脉,这一点毋庸置疑!当初墨家仅存两朵花之时,战英宁可舍下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要给远徵留下一条生路。”他看向宫远徵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中暗暗思忖。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在嘲笑宫远徵的遭遇与境遇。

沉默良久,宫尚角眼中泪光闪烁,“若今日离去,远徵,还能再回来吗?”这话问得庭风一时语塞,他能问谁呢?庭风略显尴尬,轻咳一声,缓声说道:“这个嘛……这得看远徵自己的心意。若他愿意,云梦泽永远是他的归处。你想想啊,他是毒药小天才,天玑宫主之位是他兄长的,而且,墨家第十一代家主极有可能就是聘远。远徵又入了宗谱,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几岁,将来天玑宫主之位若是有变故……”庭风眼神微微一转,几乎是明示道,在这宫门之中,他是徵宫之主;即便到了墨家,凭借他的才华与身份,一样可以位列四门三宫。

其实,在那云梦泽之地,远徵的亲人众多。外祖、舅父、姑母皆在,更有兄弟姐妹十数人环绕周侧,他们定会对他关怀备至,悉心善待。然而在这宫门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往昔还有兄长在身旁给予慰藉与依靠,可如今,他却近乎失去一切,形单影只,毫无凭依。

似乎,结局就在眼前了,宫尚角权衡一番望向远徵“如此,也好!”远徵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你,身体尚未痊愈,到了云梦泽服下血莲……而且,宫门与无锋对决,难免危机重重,你在云梦泽更为安全——”不等他说完,远徵猛地抄起茶盏,径直朝前一掷,“哐啷”一声,茶盏在脚前碎裂成无数片,似是宣泄着心中的怒火。“宫尚角!拿我做交易,你真真是好算计!”咬牙切齿地说道,那目中满是愤怒与失望。这远徵的性子,倒也像是墨家一脉相承下来的,倔强又刚烈。

“先借助我母族之力平定无锋,将我留在云梦泽作为牵制,这样一来,宫门便可永远依附于墨家。既能在墨家庇护下休养生息,又能借我之手稳固地位。若我真的成为天玑宫主,待将来行徵长大成人,你便能反客为主,凭借这层关系让墨家与宫门合二为一,到那时,不费吹灰之力便掌控了墨家内门与外戚这两大势力。不愧是多年来涡旋于江湖,角公子…宫二先生!苏绿拂骂你一点不冤,你个又当又立的混账东西,怪我当初几次瞎了眼睛……”

宫尚角心中猛地一慌,急忙辩解道:“不是的!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可话一出口,他便知道自己越描越黑。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但是,从宫门的长远发展来看,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他的声音里不知何时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强硬,“为了宫门着想,若能与墨家达成合作,共赢互利的同时还能彻底铲除无锋这个心腹大患,更能为宫门报两代人的血海深仇。而且,有了血莲,你……”说到此处,他微微一顿,似乎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你也会成为这场合作中的关键人物,这对宫门而言意义非凡。”

“既然如此,那就别说是为了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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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风都看不下去了,宫尚角,你真他娘的恶心!咋不下来个雷劈死你!

庭风正欲转身离去,打破这僵持的局面。然而,远徵强忍着内心的悲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未曾落下。“我是徵宫之主,这宫门于我而言便是家门,如今无锋发难,我又怎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母族的好意我心领了,小念琛他毕竟是我的侄子,我断然不会弃他于不顾。待到他日出云重莲再度开放之时,我定会将他送至云梦泽!”远徵的话语坚定而决绝,仿佛每字每句都带着不可违背的重量。

心中默念着,宫远徵……原来这就是义无反顾爱到底的代价,到头来伤人伤己。他口中说爱我护我,可实际上,我不过是他在这重重宫门、权衡利弊之间可以轻易摒弃的棋子!“宫尚角,从今以后,你就好好做你的角宫之主吧。我们……哼,你再也不是我哥!至于我的两个儿子,苏绿拂才是他们的生母!往后年节祭祖之时,你就做好你的伯父身份吧!”话语中满是决绝与心痛,每字每句都像是用尽全力掷出的利箭,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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