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作为补偿的冠礼,谁料外公竟给了他这样一份令人措手不及的惊喜!宫尚角永远不会忘记,当初为了成全家族的名誉,他不惜自绝家门,远徵也因一句无心之言而饱受磨难,甚至险些丧命。那些年,他们只能在暗中相守,关起门来遮遮掩掩。直至远徵奄奄一息之际,仍在口中呢喃着:“它朝同淋雪,此生共白头。”他曾以为,墨家虽爱护远徵,但碍于漪若与绿拂的存在,自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毕竟,牵绊太多,难以取舍。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整个母族竟然承认了他们——成亲了!如今的远徵,身边没有漪若,没有绿拂,更没有儿女,唯有他相伴左右。白首同心,永不离弃——这誓言,远徵,我能做到!---
……
远徵依偎在哥哥的怀中,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荡漾开来,双腿不自觉地欢快晃动着。他手中那块温润的玉牌流转着柔和的光芒,正面精雕细琢着二人的生肖图案,背面镌刻着墨家传承数百年的古老家纹。外公曾郑重地说过,这美玉乃是墨家后人成亲之时互相馈赠的重要信物。“哥,你说,我们俩,算谁……娶了谁啊?!”被宠爱的人带着几分俏皮与无畏问道,眼眸中星光熠熠,仿佛能穿透灵魂直达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说罢,他轻轻放下玉牌,两人缓缓额头相抵,彼此的气息交织缠绕,仿若融为了一体,内心的波澜久久难以平复,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都为之停滞,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回响。
“远徵,算我,嫁给你!”眼神与话语同样坚定。曾经幻想过与他纵马江湖的洒脱,也想过自绝家门后更名改姓、携手相伴的隐居生活;想象过他依旧是自己的归途,却唯独未曾料到,他们竟会成就大婚之礼!尤其是在远徵母族诸多长辈的见证之下,外公那沉甸甸的嘱托,宛如一份珍贵而庄重的礼物——远徵,从此便托付给他了!
永不离弃!
永不离弃!
远徵淘气的扯他腰封,不敢用力,小心试探他的底线,忽然手被紧握挣扎不得,四目相对有些羞涩更多的是不知如何说,难以察觉的速度间唇瓣相抵,霎时间肢体交缠!“远徵,我们早就是彼此的!你怕什么?”你侬我侬情丝万千,衣襟松散正欲共赴巫山——
啪啪啪!门框被拍得山响,“青天白日!”墨战英并未迈步进来,只是抱着肩站在门外,等着里面二人收拾妥当。远徵面露羞赧,再加上衣衫不整,宫尚角连忙伸手为他盖好被子,自己则整理着衣冠下了榻,“墨二公子,这时候前来打扰,可是有要事?”心中却似堵了一块大石头,暗自想着:你最好是有啥了不得的大事,不然这突兀的造访实在让人难以心安。此时的沉默仿佛也被赋予了重量,沉甸甸地压在这方空间里,只等墨战英开口打破这紧绷的氛围。
墨战英压抑着内心的烦躁,目光如电般迅速在屋内众人脸上掠过,最终停留在宫尚角身上,随之而来的是一记充满嗔怪的白眼,“你跟我出来!”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远徵被战英哥哥的声音吸引,不由自主地探出脑袋,视线追随着哥哥那决然离去、头也不回的背影,心中宛如翻江倒海,将金复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百遍,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不守好门呢!!!
……
墨战英的书房内,宫尚角进门时愣了一下——只见墨雨心随意地坐在塌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门在身后落锁,宫尚角心中泛起一丝不安,“这是……”墨战英从内室取来一个药箱,淡淡地说:“自己坐下吧。”箱子打开,里面整齐排列着各种瓶瓶罐罐。见宫尚角仍站在原地不动,墨战英难免有些不耐烦:“怎么?这才多久就忘了?身上的毒若不解,后果你是知道的。”这话说得虽重,但并非毫无温度。宫尚角又岂会真的忘记,只是他实在没想到,墨战英竟会在此刻拿出解药给他。此时,书房内的气氛略显凝重,唯有墨雨心轻抿茶杯的声音偶尔打破寂静。那淡淡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却无法驱散这三人之间复杂而微妙的情绪纠葛。
……
诊脉片刻后,墨战英的神情陡然变得难以置信,他转头看向妹妹,平日里镇定自若的模样此刻竟有些慌乱:“要不……你试试?我这会儿有点……”话未说完,他便借口去喝口茶。墨雨心冷哼一声,她深知哥哥身为天玑宫之主,其医术堪称一绝,今日这般模样实属罕见。然而,当她的手指搭上那道脉搏瞬间,兄妹二人的目光中刹那间似有火星迸溅而出!这等情形下,墨战英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就这么惯着远徵啊?!”
宫尚角不安地左右张望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氛围。墨雨心缓缓收起手,从袖中抽出一块精致的丝帕,带着几分嫌弃擦拭着指尖,“果然,您这便宜的名声,还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另一位人的脸上则浮现出一抹明显的轻蔑之色,“是不是数月前,我们离开后,你的毒一次都没有发作过?”这一问如同重锤敲在心头,宫尚角的心猛地一震,是啊,小半年来确实未曾有过任何发作的迹象,“你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与不解。
兄妹俩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此时也顾不得维持什么仪态了。“我哥给你服下的可是凤尾冰莲的花根啊!那毒性极为猛烈,每月都会发作一次。但你知道吗?数百年来,凤尾冰莲几乎没有被赠予外人的先例,这其中的原因可大有深意呢。”
凤尾冰莲,这奇异之花,源自墨家祖先的精心培育。此花确是造物主的独特馈赠:其根部蕴含剧毒,可那纤细的花蕊却似一位温柔的解毒使者,能将毒性化解于无形;更令人称奇的是,以这花入药,无论是驱除体内毒素还是治愈伤痛,皆有着非凡的效果。然而,正因花根所含之毒太过猛烈,难以被轻易驾驭,使得它无法被大量培育。更为苛刻的是,此花十年方盛开一次,在漫长的岁月里,随着一次次的培育,那滋养它的水竟也染上了剧毒。于是,墨家先辈们冥思苦想,终于寻得一种稳妥的培育之法——先服下花蕊,再以鲜血融入水中喂养,久而久之,这花仿若通灵一般,如同认定了主人,世世代代传承至今。“如此一来,想要克制它的毒性,非我墨家血亲不可!而你直到现在都没有毒发,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远徵……”话语中带着几分沉重与神秘,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话说的够露骨了!
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此刻的宫尚角也感到难以招架。一想到解毒之法竟是如此,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铁嘴钢牙在此刻也失去了辩驳的力量,毕竟他没有毒发的事实便是最有力的反证。此时的他尴尬至极,心虚地手微微颤抖着端起了茶杯,想要借喝茶来掩饰内心的慌乱。墨战英还未曾开口说下文,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闯入,未等众人反应过来,远徵便脚步匆匆、咚咚作响地冲到了宫尚角面前,“啪”的一声,那茶杯无辜地被摔得粉碎,显然远徵对这种宣泄情绪的方式十分钟情。只见他气鼓鼓地指着宫尚角,又看了看在场的另外两位兄姐,瞬间转换成一副小哭包的模样:“原来,这几个月,我竟给你当了药引子!”
这下误会可真是大了!除了墨家人,旁人根本无从知晓那解法。再说,若没有墨战英那独特的、感同身受的配方,也是断然不行的。此时,宫尚角也顾不上其他了,紧紧搂住自家这位小祖宗,“没有没有!哥是真的……”那“爱你”二字还没来得及出口。远徵哪里给他机会,心中满是苦涩与愤怒,一想到几个月来的沾沾自喜如同泡沫般破碎,他原以为自己得到的是满满的爱意,哪料到背后竟是这样的“事出有因”。这般巨大的落差,让他觉得无比恶心,猛地踢了对方一脚“滚开!”头也不回地跑了。
墨战英和墨雨心竟未理会远徵,只急切地一人一手拉住了宫尚角,心中暗道:祖宗啊,您倒是慢点啊!那紧紧相随的动作里满是担忧,似乎生怕稍有迟缓,宫尚角有个三长两短。
……
(作者说,码字不易,请多多留言建议,不胜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