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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渡的指尖在鎏金匕首的"映"字上反复摩挲，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青砖墙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兽。案头密报写着"来罗织昨夜与水师统领密谈"，朱砂字迹与匕首上的血手印在月光下诡异地重叠。

"大人，夫人在偏厅等您用膳。"管家的声音惊醒了沉思。沈渡将匕首收入暗格，起身时蟒纹袖口扫过青瓷笔洗，水面泛起涟漪，映出他眼底的猩红。

偏厅烛火摇曳，来映云正将银匙浸入莲子羹。她抬头时，东珠在鬓角轻颤，映得脖颈愈发修长。沈渡盯着她锁骨处若隐若现的朱砂痣，突然按住她握着银匙的手："这羹，是你亲手熬的？"

来映云指尖一颤，热羹溅在绣着并蒂莲的绢帕上："大人尝尝便知。"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像极了三年前地牢里蜷缩在稻草堆里的模样。

沈渡舀起一勺吹了吹，却将滚烫的羹汤滴在她手背。来映云吃痛闷哼，看见他眼中跳动的火苗："三年前你也是这样，装得楚楚可怜，实则..."

"大人！"她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深深掐进蟒纹锦缎，"昨夜妾身听见您在书房说......"

沈渡骤然甩开她的手，鎏金护甲划破她手背。血珠渗出来时，他瞳孔骤缩，突然扯下腰间玉佩砸向青花瓷瓶。碎片飞溅中，来映云看见他从袖中滑落的密信，朱砂字迹赫然是自己兄长的笔迹。

"明日陪我去城郊马场。"沈渡突然拽起她发间东珠，剧痛让她踉跄跪地。他俯身贴近她耳畔，龙涎香混着铁锈味："若让我发现你与来罗织有勾结..."

来映云攥紧染血的绢帕，听见窗外更夫敲响子时的梆子。她悄悄将银匙藏入袖中，金属凉意贴着皮肤，像极了兄长藏在书房暗格里的袖箭。

马场晨雾弥漫，沈渡策马奔腾时，蟒纹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来映云握紧缰绳，任发丝缠绕在沾着药粉的指节上——那是从沈渡书房香炉里偷来的鹤顶红。

"映云，来。"沈渡突然勒马回头，伸手拉她到身前。他的掌心滚烫，与三年前地牢里覆在她唇上的温度截然不同。来映云嗅到他衣襟上的龙涎香里混着血腥气，忽然想起兄长总说沈渡杀人后会用龙涎香掩盖味道。

"大人，"她指尖抚过他腰间玉珏，"妾身想求您件事。"

沈渡低头时，来映云看见他眼尾的细纹里藏着血丝。他突然扯开她衣襟，朱砂痣在晨雾中妖冶如血："求我？你兄长可是要取我性命！"

他的拇指重重碾过那处，来映云闷哼出声。远处传来马蹄声，她看见沈渡的护卫牵着三匹汗血宝马，马鞍上的鎏金装饰与兄长密室里的机关图一模一样。

"这马..."她刚要开口，沈渡突然咬住她耳垂："想要？只要你..."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沈渡抱着她滚下马背，利刃擦着她鬓角划过。来映云看见箭杆上的沈府印记，突然想起兄长说过沈渡最擅长借刀杀人。

"映儿！"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来映云浑身僵硬，看见兄长的身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沈渡的软剑已抵住她后腰，却在看见她眼中的恐惧时骤然收力。

"大人，刺客在西北方！"护卫的禀报声传来。沈渡骤然起身，将她拽上马背。疾驰中，来映云摸到他腰间的密信，朱砂字迹刺痛她双眼："江南水师...已备..."

她的指尖突然被沈渡攥住，鎏金护甲划破她掌心。沈渡盯着她染血的手掌，突然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感觉到了吗？这颗心，只为你而跳..."

来映云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他蟒纹中衣。晨雾里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卯时三刻，这个时辰最适合处决犯人。她忽然想起兄长总说沈渡的心是黑的，此刻却在她掌心跳得如此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