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左航起得很晚，日上三竿了才从被窝里钻出来。迷迷糊糊洗漱完后，他坐在椅子上思考今天的计划。
乐队新歌的demo还在他电脑里，一会得发到他们的五人群里试听一下，再然后就是发给指导老师听取意见，后面的就按照正常流程进行。
又是中规中矩的一天呢。
左航打开冰箱给自己热了杯牛奶，牛奶热好后他又突然不想喝了，正撑着椅背看着热牛奶发呆，敲门声响起。
他不喜欢去别人家里做客，但貌似别人很喜欢来他家做客。
打开门，发现是张泽禹。
张泽禹今天穿的是黑色的冲锋衣，搭配一条水洗印花牛仔裤，耳钉换成了银色的耳环，等他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递过来，左航发现他左手中指还戴了个戒指。
左航“这什么？”
左航接过来看看。
张泽禹“早餐。”
确实是早餐，煎饼果子、灌汤包、紫米饭团，还有吐司。冒着热气，每一种都看起来很好吃。
但……
左航“买这么多我吃不完。”
张泽禹咬了下嘴唇，无所谓地招手。
张泽禹“吃不完喂狗吧。”
送完了早餐，他像是NPC完成了任务，两手揣兜就想离开。
左航“等一下。”
他从不为谁停步，左航除外。
张泽禹看见他拉着自己冲锋衣袖子的手，白净而细长，那指节处凸出的骨头，仿佛山峰，风从缝隙里穿过，似乎都可以带来山茶香。
左航“你刚起吗？”
张泽禹像看傻子地看着他。
张泽禹“不然呢，难不成我蹲墙角听你起没起？”
左航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左航“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
左航的眼睛是真的带着探究的，而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枚银色的耳环闪了闪，张泽禹目光有些飘移，但还是很酷很拽地回答：
张泽禹“猜的。”
他低眸看向纸袋里满满当当的漂亮早餐，对上左航刚睡醒还微红的眼睛，拿出他非常擅长的傲娇语气：
张泽禹“我怕你饿死在里头才买这么多的。”
左航跟他打交道也习惯了他的语气，他低下头浅浅地一笑。
左航“喝牛奶吗？”
突然撂出这么一个问题让张泽禹有些没反应过来，又听见左航补充道：
左航“刚热的。”
张泽禹本来是打算送个早餐就走的，毕竟昨晚他们的氛围闹的那么尴尬，窗户纸都若隐若现了。他们这个时候应该保持距离的。但兴许是左航的笑太好看，兴许是他难得一次的主动让人大为心动。
张泽禹没有拒绝，跟着左航进了他的屋子。
雪白的地毯，左航赤脚走在上面，细小的白色绒毛都比不上他肤色那种纯自然的透白。
左航把桌上的牛奶端给他，他却把玻璃杯捏在手里，并不急着一饮而尽。
张泽禹“我昨晚上做噩梦了。”
左航静静地听着。
左航“梦到什么了？”
张泽禹摇摇头。
张泽禹“忘记了。”
噩梦的内容他当然忘不掉，那是根植在他内心最柔软角落里的，一朵散发着腐烂气味的鲜花。
但张泽禹在左航面前还是风轻云淡地说一句“忘记了”。
因为眼前是你，那么明媚具体的你，足以叫我忘记所有噩梦。那些虚幻的，只有在黑暗里才出现的东西，不配出现在你的面前。
左航看他面上表现得满不在乎，就没有多问。他把早餐拿出来，也不管张泽禹的视线是如何炽热的投向自己，他捏着袋子咬了一口吐司，看向张泽禹。
张泽禹“好吃吗？”
左航嚼完一口咽下去后才回答他。
左航“还行。”
张泽禹笑了笑。
张泽禹“我排了十分钟队才买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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