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顶风作案

　　左航戴上头盔，长腿一跨上了摩托车，开始绕小路风驰电掣地往三环路赶。

　　摩托车他学了没多久，但可能是天性不怕死，在没什么人的地方，他开得甚至比赛场上的老手都要快。很幸运的是，他一直骑到现在也没发生过什么意外。

　　到了三环路口，他停车拿出手机给朱志鑫发了段语音：

左航“三环路哪里，发个定位。”

　　下一秒，朱志鑫的定位就发了过来，并附上一段两秒钟的语音：

朱志鑫“骑车慢点，不急。”

　　左航把听筒对着耳朵位置，因为隔着厚重的头盔，声音有点失真，不过他还是听了个大概。

　　点开朱志鑫发来的定位看了两眼，他收起手机又重新启动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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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室里，空调制热发出的嗡嗡声成了这里唯一响亮的声音。

　　张极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给张泽禹处理手上的伤口。

　　演出前谁都没注意张泽禹有没有带拨片，就连张极也以为他伤了那么多次已经长了记性，结果这家伙上台了提都没提，演出开始他直接拿指尖拨贝斯。

　　直到台下有人惊呼：“贝斯手流血了！”

　　他们才注意到在渐渐摇滚的曲调里，张泽禹酣畅淋漓地弹着贝斯，指节淌血，染红了他钟爱的那把白色贝斯。

　　现在想想，几乎可以用疯狂来形容了。

　　张极陷入自己的思考中，手上一个没注意劲用得大了，听到张泽禹“嘶”了一声后他才反应过来。

张泽禹“你别现在公报私仇啊。”

　　张泽禹因为疼而微微皱起眉，嘴上说着没带就没带大不了用手弹，但惯用的左手却诚实地因为疼痛而颤抖。

张泽禹“张极。”

张极“说。”

张泽禹“你不是左航的亲哥吧？”

　　张极动作一顿，缓缓起身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警告性地瞥了他一眼。

张极“我劝你少打听我跟左航的事。”

　　张泽禹甩甩左手，还是有些疼，不过没关系。他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抬头毫不发怵地同他对视。

张泽禹“谁说我打听你的了？”

　　张极的眉头紧蹙，语气不善。

张极“我正式警告你，离左航远点。”

　　张泽禹偏过头笑了两声，笑得肩膀都打颤。

张泽禹“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向来听不进去警告，就喜欢顶风作案。”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火药味在小小一间休息室里迅速蔓延，似乎下一秒就要燎原。

　　张极还想再说什么，这个时候工作人员敲响了门，“Zbreaking乐队，你们可以吗，还有十分钟左右就要上场了。”

　　两个人都没答话，似乎在这个时候，谁先撑不住开口说话谁就在这一轮pk中输了一样。

　　张泽禹很轻松地笑笑，安然悠闲地仰靠着墙壁，听着门外犹犹豫豫又是一阵敲门声。

　　张极受不了他，不甘心地败下阵来。

张极“可以，十分钟后舞台上见。”

　　说完这句张极就拉开门出去了，休息室里闷透了，他的心里也堵了块石头，不上不下，难受得很。

　　他现在想见到左航，把他带回家，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任凭暖洋洋的灯光照得衣裳都好像变色。

　　但他知道不现实，左航不喜欢看电影，也不喜欢因为他而翘了一场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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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鑫“你怎么找到我的？”

　　左航扔给他一顶头盔。

左航“定位。”

　　朱志鑫笑了笑：

朱志鑫“我以为是心电感应。”

　　左航没说话，在他终于戴好头盔后发动了摩托车。

　　朱志鑫一上来就环住了他的腰，十指交叉，紧紧扣住。这是一个非常具有占有性的动作，可是左航致力于认真驾驶，根本没有闲心劲去看他有什么小动作。

　　风在耳边呼啸，隔着头盔也依然清晰。

朱志鑫“左航，如果我们现在出了事故算不算殉情？”

　　噪音太大，尽管朱志鑫靠得很近，但左航也只勉强听到了几个词。

朱志鑫“你先别回答我，我以后会再问你的。”

　　听不清，左航头盔下的眉轻轻蹙起，他秉承着听不清就算了的原则，自己在心里当作朱志鑫刚才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