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极“张泽禹!”
张极把拨片暴力地扔过去,正巧擦着张泽禹的脸砸在软凳上。
张极气不打一处来,又看着休息室里,左手手指滴血的张泽禹,和在一旁顺词的左航,他压了压心里的火气,出门去给张泽禹找医药箱。
还拨通了朱志鑫的电话。
张极“你去哪了?”
朱志鑫“演出不是结束了吗,你管我去哪了。”
对,朱志鑫是在演出完成后就离开了,因为行程原因,苏新皓的鼓手位置暂时由其他老师担任。朱志鑫离开一声不吭,事先也没知会任何人。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好像只有乐队有演出的时候他才会现身。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张极“临时给咱们加了一首歌的时间,压轴上。”
电话里传来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清脆的碎裂声。张极刚要问一句“怎么了”,朱志鑫漫不经心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朱志鑫“行啊,我一定准时到。”
电话乍然挂断,张极收好手机。
-
休息室的门一关,张泽禹就叫起了他的搭档。
张泽禹“左航。”
左航词背得差不多了,刚才在舞台上差点唱错词,搞得张极担心来又担心去。
听到张泽禹叫他,他选择性不理。
张泽禹性格暴躁,喜欢我行我素,自由且桀骜难驯,这是左航听到最多的对他的评价。作为乐队里的贝斯手,他总是忘带拨片,导致每次演出完左手都血淋淋的,指腹上也因此留了消不下去的疤痕。
被忽视的心情不太好,张泽禹用完好的右手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张泽禹“我叫你呢左航。”
左航点头。
左航“嗯,我听到了。”
张泽禹“听到了你TM的不理我?”
左航终于肯抬起眼帘施舍他一眼,淡漠的神色显得他整个人都有点薄情。
他把视线放低,看着鲜红的血顺着张泽禹的手滴下来。
左航“伤多少次才长记性?张泽禹。”
他不怎么喜欢叫人全名,就偶尔叫两句,所以张泽禹很少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
于是张泽禹总是会要求左航喊自己的名字。
这次他没有要求,左航自己主动叫了他的名字。他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像突然开启了一瓶冰镇汽水,气泡在缓慢上升,炸开在空气里。
张泽禹“真不是故意的。”
左航在本子上圈住他容易唱错的歌词。
左航“你哪次不这么说?”
张泽禹笑了声,抽了支烟来叼在嘴里,不着急点火,而是靠着墙朝角落里的左航看过去。
张泽禹“没办法,那拨片长得太不显眼了。”
左航“那什么显眼?”
他问这话的时候抬起了眸,正好和张泽禹对视。
那双眼睛明媚且动人,还夹杂着淡淡的忧伤,他的每一缕目光似乎都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有着足以穿破时空的漫长。
那一刻,张泽禹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一句话:你最显眼。但身为一名合格的死对头,他当然不可能说出这句话。所以他挑了下眉,做了个耸肩的动作。
张泽禹“总归不是拨片。”
左航摇摇头,拿他没办法。
张泽禹在他扭过头时看到了他耳朵上专属于自己的那枚红色耳钉。那双耳钉是他今年年初的时候请人专门定制的,绝地武士的红宝石,耳钉上还刻了自己名字的缩写。
这么一看,左航是戴上了刻有他名字的耳钉。像私人物品一样,被打上了他张泽禹的标签。
张泽禹没忍住笑了。刚要叫一声左航,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是张极回来了。
张极“左航,去三环路接朱志鑫。”
张泽禹“什么?”
左航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张泽禹倒是率先表现出不满。
张泽禹“怎么?不能你去?”
张极摊开手掌,表示他也没办法。如果可以,他一点也不想左航去。
两分钟前,张极拎着医药箱正在往休息室走,突然朱志鑫的电话就打来了。
开门见山的只有一句话——
朱志鑫“堵车了,让左航来三环路接我。”
初听这话,张极的反应跟张泽禹一样。
张极“你是不是有病?我让工作人员去接。”
朱志鑫“十分钟后见不到左航,你们另找吉他手吧。”
然后又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张极“……”
左航听到自己的名字首先皱了下眉,然后站起来把外套披上。
左航“三环路是吧,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