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吃了顿饭。
餐桌上，阿姨才注意到段迟的校徽。
“你是长教的？”
“嗯”
“那沈妄也是长教的喽”
因为沈妄没穿过校服，夫人也没说，所以她并不知道沈妄再哪读书。
“嗯”
阿姨兴奋起来，“我女儿也是长教的，成绩特别好”
沈妄喝了口粥，“……”
“听她说，在什么A加，我不懂，但听着就很厉害”
段迟睫毛轻颤，“阿姨女儿叫什么名字？”
“徐文静”
沈妄狠狠呛了一口。
段迟：“……”
“沈妄你认识啊？”
“以前是初中同学”沈妄抽两张纸擦嘴。
“这么巧啊，长教的分数线很高唉”
阿姨望着沈妄，“你多少分考进去的？我女儿六百多分”
我用钱进去的，沈妄心想。
“五百多”沈妄想了想还是说。
“段迟呢？”
“六百多分”
“都是大学霸嘞”
“阿姨，有的上高二就飘了，成绩跌落很大”
“谁啊？”
“我”沈妄说。
段迟低头忍笑。
沈妄：“……”
“哎哟没事”阿姨安慰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何况啊你父母这么有钱，绝对能给你捧起来”
阿姨又看向段迟，“你爸妈干什么的？”
段迟顿了下，脸上的表情尴尬地僵住。
“他们……”段迟想了又想，“没管我了”
“啊？”阿姨顿时觉得自己说错话，“不好意思哦，我不知道你家这种情况唉，不好意思”
“没事，早习惯了”
阿姨眉心拧起来，“他们为什么不管你？”
“阿姨，那是人家的家事”沈妄打断她。
“奥奥，不好意思，老毛病犯了”
八卦圣体。
沈妄夹了块肉放段迟碗里，“别多想”
“嗯”他冷淡道。
饭后，段迟又陪丢总玩了会儿，裤子上全是丢总的白毛。
沈妄在抽屉里找出黏毛器递给他。
他一圈圈在大腿上滚着。
“等一下就回去吗？”
“嗯”他回道。
阿姨早就收拾好离开，屋里只剩他们两个。
沈妄欲言又止，最后舔唇盯着叼着玩具满屋子跑的丢总。
“你还没吃药”
“好了不用吃”
段迟打了个哈欠换另一只腿。
“要我送你吗？”
“我不是路痴”
沈妄勾唇，“知道 但我在追你”
“别把这个挂嘴边”
“我没有”沈妄看向他，“才第一次出现在我嘴里”
“不想有第二次”段迟警告道。
他问，“为什么？”
“……”段迟粘毛的动作随意缓慢起来，“不好意思”
“害羞？”
段迟不耐烦地啧了声。
“只有我们两个……”沈妄的声音突然卡住，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电视机前的监控。
“什么？”段迟看向他，又顺着他目光望过去。
“怎么了？”
沈妄起身去拔掉监控电源。
“我说，就我们两个人，不用害羞”
“……”
“拔掉它干嘛？”
沈妄不仅拔掉，还给它塞进了柜子里。
“不喜欢”
“不是你安的吗？”
“我妈有监视我学习的习惯”沈妄重新坐回来。
段迟心里一怔，垂眸，“哦”
“后面怎么办？”沈妄问他。
“什么？”
“裤子后面”沈妄想了想，“要不然脱下来”
“耍流氓？”
沈妄噗嗤一声低头忍笑。
“年级第一会耍流氓吗？”他握拳挡在嘴前，眉眼弯弯。
“……”段迟表情又冷又凶，“我说你耍流氓”
“我哪有？”
“哪有人叫客人脱裤子的？”
沈妄又忍不住笑，“我是怕你处理不干净，然后回家带到其他衣服上”
“……”
“我明天去宠物店给它买两罐鱼油”
段迟抬头看他，那人还有些浅淡的淤青在身上，乍一看像被谁弄的暧昧痕迹。
此时沈妄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看一眼来电提示，又把手机放下。
“不接？”
“不接”
“谁？”
“我妈”
“那还不接？”
“估计来问我监控的事”
“……”
“段迟，你比他们还了解我，对吗？”
段迟心里咯噔一下，茫然地偏头看他。
“他们？”
“我爸妈”
段迟闻言低下头，许久才问：“怎么了？”
“不爱我”
沈妄没什么表情的揉着丢总的脑袋。
“……”
段迟也垂眸，两人同时压抑着。
一个被生活，一个被家庭。
沈妄举起又打来电话的手机，默默挂断。
“他们想我认真学”
“我本来不想，现在想了”
“不是因为妥协”
“因为大学我也想跟你读”
段迟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呆滞的目光盯着手里的粘毛器，心脏像要冲破胸腔般狂跳不止。
“怎么不说话？”沈妄又说，“怕我教不会？”
“不是”
“放心，我学习，追求两不误的”
“也不是这个”段迟忍不住勾唇。
“那怎么不说话？”
“太突然”段迟眨眨眼，又开始粘毛。
聒噪的铃声又响起。
段迟目光在屏幕上停留片刻，因为他没有挂断，而是犹豫着。
突然他往右边一划。
“喂”
“沈妄，监控怎么被关了？你关的？你在家吗？回放里家里来了人，是谁？为什么挂我电话？你到底想怎样？”
没开免提，却被段迟听得一清二楚。
突然几声剧烈的敲门声吓得两人忽的偏头。
“沈妄，开门”
手机里与门外的声音高度重合。
沈妄站起身去开门。
“为什么把监控拔了？”
沈母鞋都没换走进来直奔电视机前。
“监控呢？”
沈妄没什么表情地回头，发现坐在茶几前的人不见了。
“我问你监控呢？”
那人没回应沈母又厉声问。
“柜子里”
沈母立刻弯腰翻出监控，乒乒乓乓地又调整好。
沈妄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做完一切。
“你有必要吗？”
“什么？”
“你有必要这么监视我吗？”
“我为了谁？”沈母拍拍自己的胸口，“我为了谁啊沈妄”
“说我们不管你，现在管你了又不想被管着，你到底想怎样？”
他垂着眼帘，做了个深呼吸，目中无人的朝房间走。
沈妄将门反锁，看见房间里的段迟。
段迟没什么表情地坐在床上与他对视。
身后砰砰砰的敲门声聒噪激烈。
“沈妄你开门”
“听见没有”
“你只要乖乖听话”
“我们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我们只想要个听话的儿子怎么了？”
沈妄顿时有些难为情，撇开脑袋。
段迟：“？”
“别听了”
“……”
装作听不见好了。
沈妄表情无神又冰冷，倔犟地捏着拳，紧绷着身子。
都腐败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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