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永宁公主奇道,“莫非沈郎已经告诉你了?”
沈郎,她唤得这般亲昵,林九卿却神色淡然,缓缓道:“我在等,等他亲口向我道明一切。”自林九卿察觉被软禁且一举一动皆被监视,她便将过往串联,包括薛昭之死,渐觉蹊跷。
从仆妇只言片语中套取信息,她知晓了真相。沈玉容高中状元,春风得意,如今身份不同往昔。她林九卿虽才貌双全,却只是县丞义女。沈玉容获永宁公主青睐,他们或许早已私通,她成了阻碍,需给公主腾位置。
忆起出事那日,沈母设宴,永宁公主在宾客中,她记得公主嘴角那得意笑容,真相大白。
“沈郎心地善良。”永宁公主漫不经心地坐下,注视着她,“本宫也非心狠之人,本想成全你,你却不肯罢休。”她瞥向桌上药碗,叹息道,“你何苦如此?”
林九卿冷笑。每日一碗药,她早觉异样,倒入花盆。他们欲让她“因病离世”,好让永宁公主嫁入,她绝不答应。薛怀远教导她,不到最后不可自寻绝路。凭什么这对男女陷害她,却要她赴死?她绝不。
林九卿话语满是嘲讽:“强夺他人姻缘,谋害原配,残害无辜,公主的‘好意’,我领教了。”
永宁公主怒意顿起,片刻又冷静,站起身,走到桌前,拿起枯萎海棠花。笑盈盈道:“你可知你哥哥姐姐如何死的?”林九卿脊背瞬间僵硬。“你哥哥是个人物,年轻气盛。你姐姐也是奇女子。他们竟查出此事不对,还找到证据要告御状,差点连累本宫。你哥哥聪明,找京兆尹,却不知京兆尹与我交情好,告知了我。可惜了,文韬武略都不差,若非如此,说不定能封妻荫子,可惜。”
我紧咬着嘴唇,一丝血丝从口中缓缓流出。薛昭,我的哥哥,在桐乡跟随拳脚师父习武,自幼聪慧过人。我的姐姐足智多谋,遇事极为冷静,可他们怎会命丧强盗之手!万万没想到,真相竟如此残酷。哥哥和姐姐为替我鸣不平,查出永宁公主与沈玉容的隐秘之事,他们满腔热血,以为找到了清官可以告状,却不知官官相护,仇人恰恰就是那些为官之人。
我怒喝道:“无耻!无耻至极!”永宁公主柳眉倒竖,接着冷嘲热讽道:“你自命清高又如何?整日困在此处不曾出门,怕是还不知你义夫的消息吧。本宫特意来告知你一声,你义夫如今已得知你败坏家门之事,又闻你哥哥姐姐被强盗害死,竟生生被气死了!”
我愣住,失声叫道:“不可能!”永宁公主说了许久,似乎有些不耐烦,将那盆海棠随意放在桌上,示意两个仆妇上前。
我瞬间意识到了什么,高声道:“你要做什么?”
永宁公主的笑容中满是畅快与得意,她说道:“你林九卿品性清高,才貌无双,自然不能背负与人私通的罪名。这几个月来你苦苦挣扎,虽然沈郎待你一如往昔,可你却不愿饶过自己,趁着沈郎不在府上,悬梁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