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稚然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手腕处的红绳,步伐逐渐放慢直到停止。
他是马嘉祺,还是马茄?
马嘉祺也止住了脚步,他站在最后一个台阶上,松开女孩的手,转身低头,跟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腕。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一瞬间显得明亮,带着让人不易察觉到愉悦。
马嘉祺怎么了?
陶稚然抬头看他,表情异常的认真。
陶稚然你是马茄吗?
马嘉祺马茄?
马嘉祺压着嘴角的笑,抬起左手,转了转红绳上的玛瑙珠,把茄字清晰地展示在两人眼前。
茄,马茄?
对于这个新名字他真的是完全没有印象。
以前她经常叫他小哥,不会直呼大名,以至于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给自己重起个新名字。最后一次道别,他明明再次提醒她别忘了自己的名字,可她偏偏就听漏了个字,还把嘉以为成了茄。
怪不得珠子上刻了个茄,敢情都没清楚他的名字啊。
思绪被拉回到分别那日。嘈杂的街道人声鼎沸,他被管家锁在车里,只能隔着半落下来的车窗和树下的女孩道别。
那天,陶稚然穿了件淡紫色的长裙,经久不换的马尾辫换了样子,成了格外温柔的披肩编发。
当半个身体艰难地探出车窗后,马嘉祺着急地晃着手腕处的红绳,再次告诉她他叫马嘉祺,别忘记了,他们会很快见面的。
见马嘉祺迟迟没有回应,心底刚冒起来的喜悦泡泡瞬间被人戳破,烟消云散。
自己可能是被烧晕,出现错觉了吧...
陶稚然清了清嗓子,慌忙摆手解释。
陶稚然我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可能是我认错了,不好意思。
陶稚然我先回卧室了,你走的时候把门关上就好了...
陶稚然那个...谢谢你的药。
说完,就慌不择路地想往楼下跑。
既然都认出来了,再装就没意思了。更何况,他本就是故意的。
两个人的记忆不能只有他记得。
手链他一直封存在自己的抽屉里,因为太珍贵,仅此一条,所以一直不舍得带在手上,怕弄丢了就没法和她见面了。
今天他故意把手链待在手上,就是为了让她亲眼看见,试试能不能换起她的一丁点儿记忆,哪怕有那么几个模糊的画面,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谁知道,这家伙今早偏偏瞒着他去工厂,受伤了也不吭声,还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为了给她上药,手链的事压根就忘得一干二净。
幸好她眼神好使。
马嘉祺也懒得演了,无奈拽着她外套的领子把人拉回来,一路牵着她的手回了卧室。马嘉祺松开她,反手关上门。
困倦一吹而散,陶稚然愣怔着,和他面对面站着。
马嘉祺背部抵着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开门见山地说道。
马嘉祺我不是马茄,是马嘉祺,这次听清楚了吗?
陶稚然听清楚了。
果然认错了。
马嘉祺陶稚然。
陶稚然在,在啊。
马嘉祺没认错人。
马嘉祺一字一顿道。
马嘉祺那个当年因为个子没你高,被你喊小哥的人,现在就在你面前。
陶稚然因为他的话陷入停滞状态,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石化一般僵在原地,
马嘉祺看着她发呆的样子失笑。他伸手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仿佛一股清风吹过,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紧接着,他开口,漫不经心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却又透着几分温柔。
马嘉祺不相信的话,要不要亲自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