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范清绥轻盈如猫地翻越后墙,踏入自已的庭院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范闲守在她这儿。
范闲嘴里叼着个香喷喷的包子,正懒洋洋地躺在院中的躺椅上,享受着和煦的阳光。
见她归来,他甚至还优雅地挥了挥手,似笑非笑的跟她打招呼。
范清绥被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吓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思考着自己是从正门溜还是翻墙逃。
范闲却不慌不忙地吃完最后一口包子,轻拍着手,笑眯眯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别妄想了,墙外有老滕守着,门口还有若若和范思辙,你是逃不掉的。”
“老滕在墙外?我怎么没看见?”
范清绥对她哥说出来的话半信半疑,觉得他是在吓唬自己。
“废话,那能给你看见么?”
范闲站起身,冷笑一声,“不听我话大半夜的溜出去也就算了,你还学会夜不归宿了?!今个不逮到你我就不姓范!”
或许大哥你本来就不行范?
范清绥默默腹诽一句,见范闲确实动气,立刻就服了软。
“哥哥我错了!”
甭管那儿错了,认错的态度首先就要诚恳麻利。
果然,听她这么说,范闲双手叉腰,哼了一声,问道:“你倒是说说错哪儿了?”
“不听你把话说完就偷跑出去还夜不归宿,真是大胆!”
范清绥学着他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果然就见范闲紧皱着的眉头悄悄松开了些。
她又将手背在身后,默默的掐了一下自己胳膊,疼的眼眶通红后,抽了下鼻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可怜:“我已经十几天都没见他了,真的有点想。”
她眼里含着泪,语气还可怜巴巴的,尽管知道她这模样有一大部分都是装的,但还是看的范闲心里一软。
他的冷脸再也维持不住,略微不自在的轻咳一下,低声道:“那不是跟你说让你约他出去了么……”
范清绥咬了下嘴唇,反驳道:“就跟你夜里去晨郡主那儿一样,不是等不了么……”
她一提林婉儿,范闲顿时就语塞。
说的也是,自己每次去婉儿那里的时候也很迫不及待,若是被人阻隔了,还真是开心不起来。
不过范闲在意的却不是这个,他抬手揉了下眉心,语气也认真起来。
“上次牛栏街的事出了以后,你每次出门,我都很担心。”
“还有若若和范思辙,甚至姨娘和爹,我甚至有些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会拖累到他们,眼下我身边能信任的人不算多,五竹叔不能露面,一个滕梓荆,大半个王启年……”
“说起来还是我没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你们,所以这才杞人忧天。”
说罢,范闲自嘲一笑,脸上闪过些许落寞。
范清绥一怔。
她是发现了这些日子以来范闲总是紧绷着神经不敢有丝毫松懈,却没往深处想,竟是为了这个原因。
见范闲这样,她心里也有些闷。
往前走了几步到了他身边,又微微踮起脚尖,哥俩好似的搂着他肩膀。
“哥,你忘记啦,我打架不行,但是我跑的快呀,上次之后,我每次出门都带了许多保命的东西在身上,只要不是四大宗师联手来揍我,其他人都不在话下的!”
范闲被她故作夸张的语气逗笑,“那你这准备还不够充分啊,万一真有一天一个不小心遇到大宗师了呢?”
范清绥摸着下巴喃喃道:“也是哈,这天下之大,但万一就这么倒霉还真遇上了呢?”
见她认真,范闲连忙打住,呸呸呸了几声,又道:“咱好好的,既不惹人又不惹事儿,想来大宗师这等人物也不懒得跟咱们这些小人物计较。”
除了一个四顾剑待定外,毕竟前几天刚刚让他背完黑锅。
不过想来他也不会因为这一件事就从东夷城提着剑杀来南庆吧。
应该不至于……
范闲没在打岔,而是问了正事。
“老二答应出城了么?”
范清绥点点头,“他说可以,还说如果确定好那天去了,就派人提前跟他说一声。”
范闲摸着下巴眨了下眼睛,问:“除了这外,他还说别的了么?”
范清绥摇了下头,答道:“那倒没有,就是看起来心情有点不太好。”
“刚见完你,他心情不好?”
范闲上下看了一眼范清绥,对这话有些不信。
“他真的心情不好。”
范清绥想了一下,说,“他发现了点了不得的事,这会儿正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呢。”
李承泽没开口之前,她自然不会把他的底细给抖露出来,这是她对他的尊重。
但是也就只限他而已,对与其他人的事情,范清绥还是很乐意跟范闲分享的。
所以在范闲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事儿之后,她神神秘秘的拉着范闲的胳膊,让他低下头,给她哥爆出来一个惊天大八卦来。
“承泽在宫中闲逛的时候,碰见了李云睿跟李承乾……”
初始范闲还不以为意的表示,碰见就碰见呗,他们是一家人,皇宫又是他们的家,地方虽然大,但是偶然间碰个面还是能理解的。
范清绥噎了一下,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呢,电光火石间,脑海里忽然间就浮现出前世那部经典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
孙答应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那个狂徒的腰上!
于是乎,范闲就听见他妹妹捏着嗓子开口道:“承泽看见长公主的肚兜挂在了太子殿下的腰上!”
范闲初始还愣了一下,听完整句之后眼睛忽然睁大,瞪的圆圆溜溜,满脸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他倒吸了好几口冷气,忍不住爆出了一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