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夜被折腾的够久,范清绥这一觉也睡的很沉。
李承泽早起的时候,见她疲累至极,就没敢有大动静,起床穿衣时也都轻手轻脚的。
临出门的时候,他还特意留了谢必安在院中守着,也不担心有那个不张眼的贸贸然闯了进来,扰人清梦。
上完早朝回府的时候,就见她还蜷缩在床上搂着被子睡。
范清绥也确实累及,即便听见了屋内有动静,也只是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李承泽坐在床边,见她睡的实在很香,到底也没经住诱惑,将外衫一解,鞋子一蹬,也躺到了床上。
搂着人补觉这种事对李承泽开说可是少有的经历,不过还好,感觉还挺不错,睡的也安稳。
他们在这儿休息的惬意,可苦了在范府替他妹圆谎的范闲。
早饭的时候没见范清绥过来,范闲就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
果不其然,才刚坐下,就听见二姨娘问:“二小姐呢,怎么不见过来?”
这话是对丫鬟问的,可丫鬟这一早上也都没见二小姐人影,正摸不着头脑呢,就听见范闲抢先回答。
“那丫头昨天晚上在我那儿看书看的晚,估计是累了,还没起呢。”
柳如玉有些担心,“这看的太晚了也不行啊,她伤才好多久,正是要养着的时候,还要多注意身体。”
范闲赶紧灌下一碗清粥,抹了抹嘴,道:“姨娘放心,一会我就把饭给她送过去,一定盯着她吃完。”
柳如玉又说,“不如先让丫鬟给送过去?”
范闲连连摆手,“别了姨娘,她伤好后就一直觉浅,这会儿过去定是要把人吵醒,不如让她多睡会。”
他的话有理有据,柳如玉听了后不由得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扭头又见范思辙哈欠连天,夹菜的时候夹空了都没发现,就着一口空气往嘴里送。
柳如玉顿时没好气道:“你二姐没起是看书累的,你这是干什么去了,这么没精神?”
范思辙又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道:“娘诶,我也干正事儿呢。”
柳如玉眼睛一亮,捏着帕子问:“什么正事,读书么?”
“我的亲娘啊,你怎么就不了解你自己儿子呢?我跟书那玩意儿两看相厌,怎么可能。”
仗着范建此时不在桌上,范思辙大着胆子开始了他的危险发言。
“我琢磨了一夜怎么把我跟范闲合伙儿开的书局做大做强,争取当咱庆国第一书局!不,不止庆国,还有北齐和东夷,我要把在他们那儿开满分店,到时候那银子不就哗哗哗的来……”
柳如玉剥了个鸡蛋塞进范思辙嘴里,堵住了他的滔滔不绝。
范若若借着往口中送菜的功夫,用袖子挡住了唇边的笑意。
范闲生怕自己扯的谎露馅,赶紧端着早饭溜之大吉。
……
被范闲说觉浅的范清绥一觉睡到了大中午,连李承泽什么时候又起身了都不知道。
她清醒之后,裹着薄被坐起来的时候,就见李承泽正站一旁不远处垂眼挑选着什么,见她起身,便扭头看了过去,轻笑道:“睡醒了?”
她还有些懵,只乖乖的点点头。
李承泽伸手指指他面前的放着的东西,又笑着说,“过来看看,喜欢那一件?”
范清绥差点依言照行,不过刚动了一下,就立马反应过来。
眼下她身上全身只裹着一床薄被,要怎么过去?
见她不动,李承泽一挑眉,又道:“是我考虑不周…”
他只说了这几个字,就惹得范清绥扫他一眼,只觉得这人是故意的。
索性李承泽也没太过分,低低笑了一声后,就将那几身衣服亲自给她拿了过去。
二皇子殿下审美极好,不论是款式还是布料刺绣,都是得过了他眼又经过他同意后这才继续下一道工序的,成品自然也是很不错。
“都是给你的,但是今日穿那一件,你且选选?”
范清绥没选出来,又或者说是选出来了,当着李承泽的面,又不好意思去换上。
见她不动,李承泽眼神一暗,故意道:“不如我帮清清换?”
“不用!”
范清绥想都没想,立马拒绝,又怕他真的帮自己,就随手抓了件碧绿的翠烟衫,下面是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上身披着翠水薄烟纱。
拿起之后没先换上,而是抬眼盯着李承泽。
李承泽无声的勾了下唇,没再逗她,就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她鲜少穿这种颜色的衣服,换好后还觉得有些不适应,李承泽见了却眼前一亮。
“清新淡雅,这衣服衬你,我的眼光果然不错。”
夸人的时候还顺着带了自己,是二皇子殿下的风格。
洗漱过后,范清绥这才想起昨夜自己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用饭之际,她不着痕迹的说,这几日天气好,自己在家中闷了许久,想去城外走走,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李承泽一口答应下来,又问什么时候?
范清绥低头抿了口汤,又道:“我哥说不定也要约着婉儿去,不如咱们一起?”
李承泽眼睛一眯,笑着应了下来。
无声饮了大半碗汤,李承泽忽然开口道:“昨日我在宫中闲逛,碰巧遇见了太子和姑姑,他二人没发现那地方有旁人,竟直接在我眼皮子底下印证了你那日对我说的话。”
范清绥抬头看他。
李承泽又笑道:“看那情况,显然不是第一次了,即便亲眼所见,但这事还是不敢细想。”
“你说那日在御书房,太子看似是在为了林拱仗义执言,掩在他那番言辞下面的,究竟是为了姑姑,还是为了别的?”
范清绥轻轻放下碗,低声细语道:“你与长公主合作之事,太子未必不知,又或者是从一开始就知道。”
李承泽往后一靠,叹息一声,“是啊,他知道…”
“姑姑与他此番,想必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有了这层关系在,与我合作,终究不敌和太子爷一起来的安全,又或者是从一开始就是个局,他们联手算计戏耍我,也不是不可能。”
“再多想想,就是她在我们两个身上都下点注,就看最后那个能给她更多惊喜。”
李承泽沉默一下,又自嘲一笑,道:“我这为数不多的橄榄枝,到底是要断一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