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清靠在椅背上，又觉得不太可能，他爹是有些小心眼，但是之前那么多次，也没见有事后报复过。
应该是有什么事。
李相夷撩开衣摆坐下，柔和了声音：“这边坐，爹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他难得一次用这样的自称，让李念清愣了一下，意识到他的态度是认真的，李念清放下书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鱼鱼，你心中可是怨我？”
直白的话语打了李念清个措不及防，难得令他静默了下。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李相夷手臂靠在桌边，眸色柔和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跟自己年轻时候几乎一样傲气孤勇的儿子，心中感叹岁月不饶人。
一转眼，那个会抱着他的腿喊他爹爹的小崽子已经长这么大，能够自己独当一面了。
“因为我记得以前，你还是很亲近我的。不像现在这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两年前吧？
他并不清楚是为什么。
听到这句话，李念清垂下了脑袋。“老爹，我是不是很差劲啊？”
“怎么会？你的武功，可比我年轻时候还要厉害。”李相夷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差劲呢？”
“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一个很聪明、很厉害的孩子，单是放在同龄者里，就已经是其中的佼佼者。便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都未必能够胜过你。”
他和小师妹毫无保留地教导，就算鱼鱼对于习武的悟性不高，自身功力也不可能会低，更何况他是个聪明的孩子。
“那你为什么有考虑把四顾门交给小宝师兄，却不愿意考虑我，甚至还不让我去参与四顾门的事情？”
两年前，他练成相夷太剑，兴高采烈地想去跟阿爹分享求夸奖就听到这些话，心情瞬间就被摧毁得烟消云散。
李相夷眼眸微眯，突然从他这话里意识到了什么。两年前，他好像是有说过这样的话？鱼鱼刚好是两年前对他的态度恶劣起来的。
他继续问：“是我和你娘亲说话时，你无意间听到的吧？”
“对，当时我刚练成了你的成名绝招，想让你们夸我一下的。”
李念清瘪着嘴，很不开心。
李相夷有些哭笑不得。
竟是因为这件事。
“小笨蛋。”他的语气加重，又好笑又心疼地去捏李念清的脸颊。
“你以为四顾门是个什么好地方啊？知道什么叫做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吗？人心难测，门中人一旦多了，就会有自己的小心思，你爹自己都吃过一次亏了，怎么可能让你走你爹的老路？”
“待在四顾门，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引人注意，你年纪轻，武功又高，容易招来他人窥探，根本就没有自由可言。”
“那些人知道你是我李相夷的儿子，只会对你寄予更高的厚望，你达到了，就会觉得你不愧是李相夷的儿子，去阿谀奉承你，你达不到了，只会说你连李相夷都不如。”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我和你娘亲都不希望你被这样的厚望裹挟，你的开心自由，远比其他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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