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拖沓的皮鞋声,王一珩瞳孔骤缩。父亲酒气熏天的脸出现,手里攥着那把吉他。
他一把扯住王一珩的胳膊,吉他砸在水泥地上发出闷响,“小兔崽子!偷钱买这烧火棍?!”
王一珩被按在墙上,父亲扬起的皮带抽在孩子背上,发出闷响。
听到动静的小伙伴从藏匿的地点出来,姜九稚冲了过来拦住了王一珩爸爸挥动的皮带,皮带打在白皙的胳膊,引得姜九稚叫疼闷哼了一声。
姜九稚叔叔,这是我的吉他只是放在一珩哪里保管。
对讲机响起,远处传来工友的喊声:“老王!2号传送带卡料了!”王父带着歉意的把吉他捡了起来递给了姜九稚,咒骂了王一珩一顿,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
王一珩颤抖着借过姜九稚手里的吉他,指腹抚过裂痕。
暮色从栅栏斜切进来,照在吉他的裂痕上像道狰狞的疤。王一珩喉结滚动,指腹触到琴弦时大滴滚烫的泪水砸在了胳膊上。
姜九稚你身上还有伤呢
王一珩慌忙用袖口去擦眼泪,却蹭得伤口火辣辣地疼。他垂头盯着吉他上那道狰狞的裂痕,指节发白地攥着琴颈,仿佛要把满心的委屈都揉进木纹里。
姜九稚带你去医务室包扎
姜九稚皮带抽的伤口要是化脓了,你连抱琴的力气都没。
姜九稚你爸真讨厌,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你
姜九稚我看看摔成什么样了?不行我给你买一把吧,就当提前送你生日礼物咯。
姜九稚叽叽喳喳的带着王一珩带了医务室,这地方说是医务室其实就是一个放药品的地方,连个医生都没有,姜九稚找到了棉签跟碘伏。
棉签触到后背伤口的瞬间,王一珩疼得猛地绷紧脊背。姜九稚立刻停了手,掏出颗水果糖塞进他掌心。
姜九稚吃颗糖就不疼了
糖纸是亮亮的橘色,在暮色里泛着微光,王一珩接过撕开包装放进了嘴里,橙子的香甜在嘴里蔓延。
姜九稚很疼吗?
王一珩你的伤没事吧?
两句话几乎是同时说了出来,一时间不知道谁先回答问题,但王一珩先动了,转身查看姜九稚胳膊上的伤口,白皙的胳膊上红肿一片,他伸手想触碰听到了姜九稚撕了一声。
又是几颗泪珠子砸了下来
姜九稚你别哭啊
王一珩对不起…对不起
姜九稚抱住了他,王一珩的身体缩在她怀里像只求安慰的小熊。
姜九稚你道什么歉呀?错的又不是你
姜九稚你是不是心里还在怪自己,想着如果你把吉他藏起来不让他发现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我就不会被误杀了?
姜九稚一珩错的从来都不是你,不要为此感觉自责。
王一珩我也讨厌我自己,讨厌我不能反抗他。
姜九稚小树会慢慢变成大树的
王一珩长大了你想做什么?
姜九稚长大了我想用好多好多钱,让天底下的农民都富裕起了。
姜九稚你的呢?
王一珩我还没有想好
姜九稚这个不急的
姜九稚来,我帮你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