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睁开眼时,已经适应了药池。
池子中有汤谷水、扶桑叶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是别人,在重伤下,被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药物,不分药性、不辨分量地乱泡着,估计本来不死也要死。可弱水体质特异,乱七八糟的东西反而恰恰对她的身体有益。
估计里面还有止痛的灵药,她丝毫察觉不到疼痛,只是浑身酸软无力。
相柳坐在离池子不远的一方水玉榻上,眉间戾气聚如山峦,整个人却看着十分虚弱,摇摇欲坠。
相柳坐在离池子不远的一方水玉榻上。弱水的眼睛被水雾缭绕迷了眼睛,眼眶充血。她想要说话,又不知道应该对他说什么,只能悄悄闭上眼睛。
“为什么要救他?”相柳的声音冰冷,有压抑的怒气。
弱水心念电转,一刻不敢犹豫,清晰地说:“因为我知道他是谁了。”
“前几日我就在纳闷,你这段日子怎么这么闲,竟然能日日看着我。后来才明白,你不是照看我,而是在等轩。璟让我藏在山中,是因为知道你们和西炎斗了几百年,西炎都没有办法追踪到你们。只要你愿意,轩根本不可能找到我。可是,你已经猜到他的身份,又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我。所以,你用我设了一个陷阱,目的就是杀了他。”
相柳:“我用你做陷阱,那又如何?”
“本来是不如何,可我看到了他身上掉出来的护心麟,那是一百多年前西炎王孙那被预言是女娲转世的亲妹妹送给他的诞辰贺礼,天下仅此一个。他是西炎的嫡长孙,如果我帮你杀了他,西炎王不会放过我的,哪怕穷尽山水,都会杀了我”她有气无力的说了两段长篇大论,进气多呼气少,脑袋昏昏沉沉的靠在池边石头上。
“你不惜重伤也要杀了他,折兵损将…”
她话没说完,相柳起身浸入池中掐住她的脖子:“你也知道我不惜重伤也要杀他!”
李弱水自知理亏,她无力反抗,她将领口扒开些,锁骨上的红痣隐隐若现:“我坏了你的大事,要杀要剐,随便吧”
相柳嗤笑一声,冷声道:“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他用力将弱水的衣服向后扯,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咬了下去。用力吸吮着鲜血以此宣泄着心中燥郁的杀意。
弱水头向后仰,被他用手按在他肩颈上。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她的耳垂、后脑。
她庆幸自己对相柳还有用,明明自己与之相拥,却不知从何起的一股委屈又伤心的情绪。
刚开始剧烈的疼痛渐渐怪异起来,疼中夹杂着酥麻,痛中有微微的快感,就好像他不是在吸血疗伤,而是想要….
弱水被自己吓了一跳,也是这时,相柳松了口扶住她没了支撑点东倒西歪的头。相柳的手臂弯曲着,或保护或占有的姿势。
相柳继而握住她的肩,弱水看见他唇色染血,眸色深沉,微微的喘息着。
这事是她对不起相柳,所以弱水一直都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无所谓模样。可当她真的恍惚间理解了相柳的神色,她还是慌了神。
他的眼神如炽,从唇瓣到脖颈,再往下
李弱水又不是无情道修,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事情
她瑟缩着乱了方寸,身子往下滑了滑,抬手下意识地挡在胸前,故作痛苦的别开了脸不去看他。
相柳的指尖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他的手顺着眼神的路线一路向下,指尖的触感经过皮肤,像是被烫伤一样。
他轻轻的勾起衣领的一角,李弱水无法按捺伸手握住他的食指讨好的笑:“相柳大人…冷静…我是个男人,只是喜好女装而已…特殊癖好….”
她被吓狠了,颤抖着胡言乱语,强装镇定。
“你是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相柳还沾染着她血痕的唇角微微上挑,似笑似嘲:“你如果是男人,是如何把胐胐勾搭出来的?”
“我不信你不会变化自己的身形和声音”弱水笑说。
相柳逼近她:“我更相信野兽的直觉”
“野兽的直觉若是准,毛球就不会被我….!”她刚要据理力争,相柳的鼻尖碰上她的,想要躲开,却被人摁着后脑勺。
相柳好笑她的反应道:“不是男人么?”
相柳盯着她,双眼漆黑如墨。弱水的心狂跳,这里太静了,静到风吹草打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身上:“给你摸给你摸,摸完咱们两清”
相柳没动,收回了手:“你这副身体半真半假,我没兴趣”
“可惜了,现在这个节骨眼我上哪儿给你找九头母妖去,来迎合相柳大人的兴趣”她扳回一局,继续得寸进尺。
相柳不与她贫嘴,起身到榻上疗伤了。
弱水屏息闭眼,上半张脸以下都没入水中缓解自己潮红的面色,还一个劲的给自己洗脑:热的…伤的…吓到的….
她一直睡了许久,直到相柳感受到涂山璟就在附近,他睁开眼走到池水边,施法想要带她一起走
刚刚浮出水面,表面的东西岩石就摩擦到了伤口,弱水直喊疼,相柳又急忙的停了手。
他垂眸看已经空了的药盒,从体内凝出内力直到将疗伤所得全部抽取,注入弱水的身体里。
他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弱水再醒来时已经过了十几日,是在一个十分雅致的屋子里。
她干裂的嘴唇和喉咙十分难受,身旁的人立刻惊醒:“弱水!”是玟小六。
李弱水被搀扶着起身,看着玟小六,她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