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惊恐地挂了电话,没敢和颜汐说太多。
她心有余悸,大口喘气。
脑子里突然回想起,当年沈栋梁逼她喊颜汐沈墨回来,结果却被她发现晕倒在沈墨房间里,从此某个功能障碍。
而沈墨和颜汐远走桦林,不知所踪。
颜汐对沈栋梁做的事,她自然清楚。
心里说不出是欣慰还是恐惧。
一切,都是沈栋梁引起的。
就由她来终止这一切吧。
眸子里闪过怨恨,赵静终于下定了决心,在沈栋梁的点滴中混了最后剂量的药。
因为药物安眠作用,沈栋梁仍昏昏沉沉睡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心电图滴滴答答,最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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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听说赵静的消息,是在桦林交通厂正式参与到高铁技术研发,并承担起枢纽作用后。
桦林作为重工业城市,本在桦钢下岗风波时遭受重击。
外人皆以为桦林即将一振不撅,跌落谷底。
没想到桦钢的确没了,桦交又来了。
还以不可阻挡之势,站在时代的风口,即将迎来新一波的挑战与机遇。
这一年,是2000年。
新旧时代的交锋,轰轰烈烈。
在烟火炮竹的噼啪声中,千禧年拉开序幕。
颜汐,沈墨,傅卫军,隋东围在一起过除夕。
几个人谈天说地。
实际上却只有三个人的声音,其中一个还是个结巴。
一来二去,他们就说起了沈家。
沈栋梁几个月前刚刚去世。
听说赵静因谋杀被判入狱,期间交代了沈栋梁无数不堪的罪行。
赵静甚至把颜汐对沈栋梁做的事也揽到自己身上。
杀人是重罪,但沈栋梁也并非无辜。
因此,她被判了无期徒刑。
说来的确唏嘘。
再想起赵静和沈栋梁,仿佛是半个世纪以前的事。
这件事在他们之间没掀起任何波澜。
话头过了,也就过去了。
他们从此,再也没回去松河。
那些事情,就留在过去吧。
新年的钟声响起。
他们都应该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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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后半夜,沈墨和隋东早就坚持不住上去睡了。
哪怕他们已经赚了很多钱,四个人还是住在傅卫军录像店的二楼。
就好像某些不肯忘却的记忆。
这里对他们意义深重。
颜汐没有困意。
九尾窝在她怀里瞌睡。
傅卫军也有些熬不住了,但他想陪着颜汐。
披着军大衣,头一点一点的,马上就睡着的样子。
颜汐失笑,推推他。
颜汐“去睡吧。”
她打手语。
傅卫军摇摇头,散去眸子里的困意,口是心非。
不对,手是心非。
傅卫军“我不困,我陪你。”
话如此,他随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对上颜汐促狭的眸光,他有些囧。
颜汐“听话,睡去吧。”
傅卫军“那你呢?”
颜汐“我再坐一会儿。”
不知为何,颜汐心里总有股淡淡的惆怅。
就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像是水中的倒影,手一碰,就碎了。
傅卫军“你不睡,我也不睡。”
傅卫军执拗的很。
颜汐扯起唇角,还是认输。
颜汐“好了好了,我也去睡,走吧。”
傅卫军“我们一起。”
傅卫军语出惊人。
眸子亮起来,丝毫不见困意。
颜汐“???”
九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