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的朝堂不大太平。
宋墨整理了那些弹劾蒋梅荪的罪名,然后找人用这些罪名弹劾其他官员,朝堂之上再一次鸡飞狗跳。
若做主的还是皇帝,说不定会斥责宋墨一声胡闹,奈何监国的是正的发邪的太子。
只要找对方法顺毛撸,太子可比皇帝好用多了,弹劾一个他查一个,根本停不下来。
一众官员怨声载道,以至于皇帝心梗了又梗,根本静不下心来养病,精神稍振便重掌朝政。
不然,他怕他病愈之后,朝堂上那些个面孔,他都认不出几个来,一把年纪还得被迫记人名!
太子颇有些不舍,倒不是因为贪权恋权,主要是这次监国体验感受丝滑,他正在兴头上呢,头顶那座大山就重新回来了。
不然,他起码还能再抄三十个污吏禄蠹!
太子心中的想法就差写脸上了,看得皇帝眼前一黑又一黑,不由提醒道:“孤掌难鸣。”
孤掌难鸣,说直白些,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太子不认同,且认识深刻,忍不住道:“父皇,孤掌能鸣,只要对方把脸凑过来。”
一巴掌过去,声音老响,老疼了!
他,挨过!
皇帝::“……朕的意思是,你该学学礼贤下士。”
“儿臣愚钝,只知克勤守己、忠君爱民。”
皇帝眼睛直接闭上了,半晌后,决定绕过这个让他心梗的话题:“……会昌侯府,如何了?”
太子知晓,皇帝问的不是沈大贵或幼姬,而是如今在会昌侯府里养病的蒋梅荪,担心皇帝接受不了真相,再次晕厥过去,他小心建议道:“父皇,您要不……还是问问其他的?”
皇帝眼皮跳了跳,严厉的视线带着几分焦灼的意味,射向太子:“究竟怎么了?可是定国公出事了?”
“这……”太子一番犹豫,见皇帝眼中坚持,还是低下头,老实将自己知晓的事情说了出来,“乐安昨日里来东宫,说定国公受了严刑拷打,身体根基有损,就算是好生调养,没个几年时间也别想上马提刀……”
没法上马提刀,又如何带兵挂帅?
作为武将,蒋梅荪的前程只怕是到头了,而眼下朝堂又找不出个能替代他的大将……
想着这些,太子心中叹息,小心翼翼看了眼上首作为罪魁祸首的皇帝,顿时变了脸色:“父皇!”
只见皇帝的面色憋得有些灰白,下一秒便直接昏厥过去。
太子赶忙让汪公公将皇帝送回寝宫,传太医来诊治,自己的目光扫过案桌上的玉玺。
如今都这情形了,总得往好处想不是?
接下来的几日,是不是还需要他监国?
他手头还有俩狗官只查到一半呢,正好接着查下去,免得父皇雷声大雨点小把事情 揭过。
…………
这一次,皇帝昏迷的时间没有太久,清醒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点了几个医术最好的御医,让汪公公领着他们去会昌侯府。
幼姬给蒋梅荪化了个病号妆,又给他塞了两颗奇苦无比的药丸,语重心长道:“好好演,你重病的事情都已经报上去了,但凡露出马脚,就是欺君之罪!”
蒋梅荪憋着一口气,总觉得自己像上了贼船。
可当汪公公和御医们真的出现在房间内,他靠着床头,脑袋一歪,学着纪竹似的,有气无力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