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竹努力压下唇角的弧度,垂头露出腼腆的表情:“纪某对定国公仰慕已久,能尽些微薄之力,绝不推诿。”
他就是人弱心善,想救蒋梅荪于水火之中,绝对不是想跟幼姬同住一个屋檐下!
宋墨和纪咏看着一脸纯良的纪竹,眉头皱起,总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眼看着幼姬和纪竹交谈甚欢走下楼,他们也只能跟上,因为心中想着事情,也就没顾上遮脸。
郦父和寿华姐妹看看他们脸上的巴掌印,再看看幼姬,最后目光落在了郦娘子脸上,仿佛在说——
家学渊源。
郦娘子:“……”
她脸上有些挂不住,扯着幼姬到了一边儿,低声问:“六娘,方才楼上叮叮咣咣的,是不是打起来了?”
幼姬点头。
郦娘子深吸一口气,又问:“是不是你打砚堂和见明脸了?”
幼姬:“……”
诽谤!
这是在诽谤她啊!
作为一个蛇蝎,她可以不干好事招人恨,但总不能吃闷亏背锅不是?
幼姬朝着宋墨和纪咏勾了勾手,二人不明所以靠近。
啪——啪——
一巴掌甩过去可,清脆的两声,这下可算是对称了。
幼姬满意点头,看向郦娘子,如实道:“这下打了。”
郦娘子:“……”
她脸上的苦笑都快把脸笑烂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知道闺女虎,但没想到能这么虎。
郦娘子带着歉意,小心翼翼看向宋墨和纪咏,却发现这俩小子顶着老实的表情,一点怨言都没有,顿时默了。
她是不是年纪大了,不懂现在年轻人怎么想的?
还是这京城的风俗,与洛阳大不相同?
殊不知,有充分挨巴掌经验的宋墨和纪咏,心中笃定一件事——
幼姬她手下留情了!
她明明能用十分力道,却只是轻轻打了一下,这怎么不算是优待呢?
…………
不多时,幼姬带着纪竹回了会昌侯府,还能赶上一顿中饭。
按照规矩,来客也该先去见见主家,幼姬问过管事后,便领着纪竹去了沈大贵书房。
好巧不巧,她那便宜二姐夫范良翰也在,整个人缩着脖子挨骂,像是只大号的鹌鹑。
“算个账都算不明白!差下的一百三十两银子哪去了?你吞自己肚子里了?”沈大贵一通乱喷,猛灌一口冷茶,暴躁的情绪稍稍冷静。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觉得,他家那憨儿子,还行!
敲门声响起,他喊了一声“进”,见来者是幼姬,顿时露出了慈善的笑,变脸速度让范良翰牙酸。
“老远就听见父亲的声音了,您消消气,免得伤身。”幼姬瞥了眼范良翰后,便转而关心沈大贵,“我是让二姐夫来给您消遣时间的,又不是给您找气受的。您随意苛罚,教不好咱就直接换个好的。”
范良翰:“???”
他不可思议抬起头来。
换什么?
换二姐夫?!
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一声不敢吭。
幼姬三言两语将沈大贵哄好,之后说了纪竹要在府上暂住的事。
顺着她的手,沈大贵抬头看去,瞧见了纪竹的模样,不由一怔。
好一个破碎娇柔的小郎君!
穿身白衣一身俏啊!
沈大贵忽然间就明白,他闺女是怎么见色起意的了,眉眼露出几分犹豫,拉过幼姬,低声问:“安排进你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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