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孙老师上了电梯,赵旬旬就送开了手,原本孙老师搭在他手臂上的胳膊,也顺势滑落下来。
赵旬旬还是不能接受和孙老师近距离的接触。
电梯的四面全是能照人的镜子般反光的钢板,赵旬旬目视前方,却总忍不住往孙老师那里瞟,他还是一副微笑的样子,如果没有之前与他在家属楼里打过照面,赵旬旬恐怕还会觉得这个老人很是慈祥,面善呢。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
“赵旬旬,十日为一旬的那个旬。”
赵旬旬压根没看孙老师一眼,只是目视前方。
“哟,不错,不错,名字挺好听。旬旬那,你跟一京是什么关系啊?”
赵旬旬瞥到孙老师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他连忙转回视线,盯住电梯内部的显示器,假装自己是在看楼层数。
“哦,小京哥啊,我们俩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
“叮!”
赵旬旬话音刚落,眼见孙老师还要往下接话,这时,电梯发出声响,提醒电梯里的俩人,停在了三楼。
呼呼啦啦进来一大堆客人,人流正好把赵旬旬和孙老师分开在两个角里,赵旬旬这才松了劲,靠在墙面上,打量四周。
新进的客人里有两个孩子,显然是家庭条件很好的,两人依偎在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妇女旁边,小声的说着:“奶奶,给我和哥哥买个玩具吧!”
孙老师挤在电梯的另一个角落,明明是个干枯瘦弱还有些驼背的老头子,却和电梯里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看起来一样高。
他正在看着那两个孩子揪住奶奶的衣摆,不停的撒娇,嘴角又带了令赵旬旬恶寒的微笑。
真是讨厌啊!
看着孙老师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两个孩子,赵旬旬想着,那两个昏黄不清的眼珠子,也让人恶心不已,想挖了它们!
好在电梯没过一会儿就到了一楼,刚才进来的人又一下子出去完了,孙老师向前几步,手掌按住赵旬旬的胳膊,颤声说道:“刚才我挤在角落,拧了腰,这会儿快要站不住了,旬旬,你行个好,多担点重量,把我带到车上。”
赵旬旬点点头,沉默着扶孙老师出了电梯。
车子停在酒店大楼的左侧,一片空白水泥地上,零零散散的停着几辆或黑或白的汽车。
镇上这些年突然多了很多轿车,大家的审美多是偏向白色,黑色,偶尔会有那么几辆香槟色。
孙老师的车,就是最常见的白色,暗色的天空,月亮穿过云层的间隙,撒下来几点光亮,水泥地旁边仅仅矗立着一杆低低的路灯,微黄的灯光照着人眼睛生疼。
孙老师走到车旁,掏出遥控钥匙打开车锁。
赵旬旬扶住他,把他带到车子后座。
在参加这场聚会之前,他已经联系好了司机,在固定的时间来接他。
“司机是不是还要一会儿?您看,要不要现在给他打个电话催催?”
“不用,不用,就快到我们约定的时间了,我就在这等会。”
孙老师笑眯眯地摆摆手。
“那,我先上去了,小京哥好像喝醉了,我上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