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宿命迷踪》
简介：一桩连环杀人案将两个身份迥异的男人推向命运的漩涡。天才侧写师顾明轩在案件中发现了童年阴影的延续，而桀骜不驯的刑警队长陆沉舟则在调查中逐渐揭开自己身世的谜团。当真相浮出水面时，他们才惊觉彼此早已成为对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第一章 血色拼图
深夜的法医实验室里，冷白的灯光将解剖台上的尸体照得发青。顾明轩捏着镊子的手悬在半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第三起了。"站在身后的男人突然开口，皮靴踏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和前两起一模一样的作案手法。"
顾明轩回头时，正好对上陆沉舟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这个新来的刑警队长总让他想起某种危险的猫科动物，明明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气息，却总在不经意间靠近。
"凶手在挑衅。"他将镊子重重放下，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把受害者的内脏按照星座位置排列，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杀人，而是某种仪式。"
陆沉舟伸手扯下手套，露出虎口处狰狞的疤痕："所以需要你这个犯罪心理专家来画张像？"他说话时习惯性地歪头，喉结在解开两颗扣子的衬衫领口处滚动，"听说你能钻进凶手脑子里？"
顾明轩避开对方灼热的视线，目光落在解剖台上的天蝎座符号。七年前那个暴雨夜的记忆突然翻涌上来，同样扭曲的符号，同样破碎的尸体，还有母亲倒在血泊中那只紧紧攥着他衣角的手。
"他在收集十二星座。"他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白羊座、双子座、天蝎座，下一个应该是..."
"摩羯座。"陆沉舟突然插话，指尖在不锈钢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今天是12月22日，冬至。"
顾明轩猛地转身，差点撞上对方近在咫尺的胸膛。陆沉舟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混着消毒水的气息，这种矛盾的味道让他有些头晕。
"查过受害者背景吗？"他往后退了半步，却被对方突然逼近的身影钉在墙边。
"三个人都是孤儿，在同一家福利院长大。"陆沉舟的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锁骨，"而你，顾教授，也是那家福利院的毕业生。"
实验室的空调突然发出嗡鸣，顾明轩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倒流。七年前的案件被尘封的档案突然在脑海中闪现，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细节如同锋利的刀片划过神经。
"你在调查我？"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陆沉舟忽然笑了，带着某种危险的意味："只是巧合？还是说..."他的手指轻轻划过顾明轩耳后，那里有块暗红色的胎记，"你和凶手之间，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
解剖台上的无影灯突然闪烁起来，在两人交错的身影间投下晃动的阴影。顾明轩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呼吸喷洒在颈侧的热度，这种亲密的距离让他浑身紧绷。
"队长！"门外突然传来警员的喊声，"在死者指甲缝里发现了皮肤组织！"
陆沉舟退后两步，恢复了一贯的吊儿郎当："顾教授，看来我们要通宵了。"他转身时衣角扫过顾明轩的手腕，"不过别担心，我会保护好...搭档的。"
顾明轩望着对方的背影，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同样穿着警服的男人。那个人也是这样笑着说要保护他，最后却成了母亲死亡现场的最后目击者。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解剖台上的天蝎座符号在闪电中忽明忽暗，仿佛某种不祥的预兆。
解剖台边缘凝结的水珠顺着金属缝隙滴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水痕。顾明轩盯着陆沉舟消失的门框，后颈的胎记突然泛起灼烧感。七年前的暴雨似乎穿透时空，将此刻的雨声也染成了血色。
"顾教授？"年轻警员抱着物证箱进来时，正撞见他攥着解剖刀柄微微发抖的模样，"需要休息吗？"
"不用。"他迅速将手术刀归位，冰凉的刀柄贴在掌心像块火炭，"DNA比对结果出来了？"
"还在加急。"警员注意到他发白的指节，"不过现场采集到的皮肤组织...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细胞形态显示，这是冷冻后又解冻的样本。"警员翻开检验报告，"更像是从尸体上提取的，而不是活体。"
顾明轩猛地扯过报告，潦草的字迹在眼前晃动。冷冻皮肤组织——这意味着凶手在虐杀受害者前，可能已经取得了他们的皮肤？或者...他忽然想起七年前母亲案件里，法医报告中提到的"死后皮肤移植"。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沉舟的声音混着雨水的腥气撞进来："顾明轩！"他警服前襟沾着泥点，发梢滴着水，"南郊废弃医院发现第四个受害者。"
暴雨抽打着车窗，警车顶灯在雨幕中划出猩红的弧线。顾明轩攥着座椅边缘，看着后视镜里自己苍白的脸。陆沉舟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虎口的疤痕在闪电中忽明忽暗。
"摩羯座的符号。"他突然开口，雨刷器在玻璃上切割出苍白的扇形，"凶手这次把肝脏放在了射手座的位置。"
"你早就知道星座顺序？"顾明轩转头盯着他的侧脸，雨水顺着车窗流成扭曲的泪痕。
陆沉舟轻笑一声，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致爱丽丝》的旋律："我母亲是占星师。"他突然刹车，轮胎在积水路面发出尖锐的啸叫，"而你，顾教授，后颈的胎记形状很像巨蟹座。"
医院废墟在车灯中浮现，生锈的铁栅栏上缠绕着枯死的藤蔓。顾明轩下车时踩进水坑，裤脚瞬间被雨水浸透。警戒线内，年轻警员正用白布覆盖尸体，月光透过破洞的屋顶，在白布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这次是活体解剖。"法医助理掀开白布时，顾明轩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干呕声。尸体胸腔被整齐剖开，心脏位置放着干枯的矢车菊，而本该属于摩羯座的肾脏，却被塞进了射手座的区域。
"凶手在混淆视听。"陆沉舟蹲下身，指尖几乎要触到那朵蓝紫色的矢车菊，"或者说，他在纠正某种错误。"
顾明轩突然注意到尸体右手无名指的戒痕，皮肤呈现不自然的青紫色。他猛地扯开死者衣袖，整条手臂布满深浅不一的针孔，最新的针孔周围还残留着淡绿色的药液。
"是福利院的标记。"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七年前所有孤儿都接种过这种疫苗。"
陆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站起身时，警服下摆扫过尸体左手。顾明轩看见那只僵硬的手指间，夹着半张泛黄的照片——两个男孩站在樱花树下，其中一个正是年轻时的陆沉舟。
暴雨突然转急，照片被雨水打湿的瞬间，顾明轩看清了另一个男孩的面容。那是七年前被判定为自杀的连环杀手，而他的后颈，同样有块巨蟹座的胎记。
雨水混着泥点顺着顾明轩的睫毛滚落，他死死盯着照片上那个与陆沉舟勾肩搭背的男孩。对方后颈的胎记在闪电中泛着诡异的红光，像极了此刻自己皮肤下翻涌的血脉。
"这不可能。"陆沉舟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他踉跄着后退半步，警靴碾碎了脚边的矢车菊。花瓣在泥水中绽开蓝紫色的涟漪，"他已经死了。"
顾明轩弯腰捡起照片，指腹擦过被雨水晕染的画面。七年前结案报告里那个畏罪自杀的青年，此刻正对着镜头笑得阳光灿烂。他忽然注意到男孩手腕内侧的数字纹身——0417，与陆沉舟档案里的生日完全吻合。
"你们同一天生日？"他的声音在颤抖。
陆沉舟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十字形伤疤："福利院每个孩子都有这种编号。"他的指尖划过皮肤下凸起的数字，"0417，我是被收养的第四个孩子。"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顾明轩看着陆沉舟在红蓝警灯下扭曲的脸，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片段："他们说那些孩子是被选中的羔羊，带着星座的诅咒..."
"凶手在纠正星座顺序。"他猛地抓住陆沉舟的手腕，对方脉搏跳动得异常剧烈，"摩羯座对应的肾脏被放在射手座位置，因为射手座守护星是木星，而木星在占星学中代表..."
"扩张。"陆沉舟突然打断他，"就像凶手在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他反手扣住顾明轩的手腕，伤疤在两人相贴的皮肤下发烫，"或者说，他在完成某个仪式。"
解剖室的电话突然响起，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刺耳。顾明轩接起电话时，陆沉舟的指尖正沿着他后颈的胎记缓缓游走，那种电流般的触感让他几乎握不住听筒。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法医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现场的皮肤组织属于七年前结案的凶手。"
顾明轩的视线与陆沉舟交汇，后者突然扯开他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数字纹身。雨水顺着陆沉舟的喉结滑落，在数字0417上折射出诡异的光。
"还记得你说凶手在收集十二星座吗？"陆沉舟的声音低哑得像某种野兽的嘶吼，"而我们，都是被标记的羔羊。"
窗外惊雷炸响，顾明轩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钥匙。那个刻着巨蟹座符号的金属钥匙，此刻正躺在办公室保险柜里，与照片上男孩的胎记完美重合。
"下一个目标是水瓶座。"他听见自己说，"一月二十日，水瓶座新月。"
陆沉舟突然低头咬住他的耳垂，舌尖扫过胎记时带着雨水的咸涩："放心，搭档。"他的气息喷洒在顾明轩颈侧，"我会亲手抓住那个想伤害你的人..."
解剖台上的无影灯骤然熄灭，黑暗中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顾明轩能清晰感受到陆沉舟发烫的掌心正抚过他后腰的枪伤，那是七年前凶手留下的纪念品。
"告诉我，"陆沉舟的指尖陷入他的腰窝，"你后颈的胎记，是天生的，还是..."
雨声掩盖了顾明轩的回答，他反手扣住陆沉舟的手腕，将他抵在潮湿的砖墙上。两人急促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直到警笛声由远及近，才惊觉彼此交缠的心跳。
"队长！"警员的喊声穿透雨幕，"市区医院传来消息，当年给福利院接种疫苗的医生..."
陆沉舟松开顾明轩的瞬间，后者瞥见他眼底翻涌的血色。暴雨中，两人的影子在积水路面交叠成扭曲的星座图，天蝎座与巨蟹座的连线直指解剖台上那具残缺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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