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斜斜穿透教室的玻璃，在张凌赫的课桌上投下菱形光斑。他盯着黑板上的立体几何模型，手中的铅笔却在草稿纸上反复勾勒着同一个轮廓——阮姝忻低头写字时微蹙的眉峰。直到后排传来丁暮年的踢桌腿声，他才惊觉下课铃早已响过。
丁暮年张神，教导主任找你聊人生。
丁暮年挤眉弄眼地晃着手机，论坛热帖的浏览量已经突破五万
丁暮年听说年级组长都在传，你为了文科状元要转班？
张凌赫抓起校服外套冲出教室，心跳声在空荡荡的走廊格外清晰。经过三（3）班时，他下意识放慢脚步，隔着窗户看见阮姝忻正被许念涵按在座位上“严刑逼供”，她耳尖泛红的模样让他不自觉扬起嘴角。
实验楼天台的铁门发出吱呀声，铁锈混着晾晒的被单气息扑面而来。阮姝忻倚着水泥围栏，手中转着不知从哪摘来的狗尾巴草，校服裙摆被风吹得轻轻翻卷。
阮姝忻你迟到了37秒。
她头也不回，声音里却带着笑意。张凌赫喉咙发紧，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盒。里面躺着块形状不规则的水晶，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彩虹
张凌赫上次听你说喜欢矿物标本……
话音未落，阮姝忻突然转身，发梢扫过他手背。
阮姝忻所以张同学开始研究地质学了？
她指尖轻点铁盒，睫毛在眼下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阮姝忻不过比起水晶，我更好奇——
她突然凑近，张凌赫能清晰看见她瞳孔里自己慌乱的倒影
阮姝忻你昨天在炒冰店想说却没说完的话。
天台的风突然变大，将张凌赫准备的告白词吹得七零八落。他望着远处操场上嬉闹的人群，想起那些藏在数学笔记里的情话，那些假装偶遇的图书馆时光，终于鼓起勇气
张凌赫我想说，遇见你之后，所有公式都有了新解法。就像…
阮姝忻就像圆周率？
阮姝忻接过话头，狗尾巴草轻轻扫过他发烫的耳垂
阮姝忻无限不循环，却偏偏在某个瞬间，找到了最完美的落点。
她的声音被风揉碎在云层里，张凌赫感觉有电流从接触的皮肤窜遍全身。当阮姝忻的指尖轻轻覆上他手背时，远处传来上课铃的嗡鸣，却被两人不约而同忽略。
阮姝忻糟糕！下节是老班的课！
阮姝忻突然惊醒，转身时发绳却被围栏勾住。张凌赫下意识伸手去解，动作太急反而让发丝缠得更紧。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他能闻到她发间若有若无的茉莉香，听见她因为紧张而加快的呼吸。
张凌赫别动。
他从笔袋里摸出裁纸刀，屏住呼吸慢慢切割缠绕的发丝。刀刃划过的瞬间，阮姝忻突然转身，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到极致。张凌赫感觉有柔软的触感擦过自己的嘴角，大脑瞬间当机。
阮姝忻对、对不起！
阮姝忻后退时撞到晾晒的衣架，五颜六色的床单在风中扬起，将两人裹进朦胧的彩色世界。张凌赫望着她慌乱整理头发的模样，鬼使神差地说
张凌赫或许……这就是牛顿没写完的定律？
阮姝忻什么定律？
张凌赫心动时，连风都想当帮凶。
他话音未落，上课铃再次炸响。阮姝忻红着脸冲向楼梯，白色帆布鞋在台阶上敲出欢快的节奏，而张凌赫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温度，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当天傍晚，校园论坛又出现新帖：《天台风流事件！双料学霸在床单迷宫里……》配图模糊，却能看见两团影子在翻飞的布料间若隐若现。而此刻的当事人，正隔着三个班级，同时点开对方发来的消息——
“明天早餐，我带你去吃巷子深处的豆腐脑？”
“好，这次换我带诗集，我们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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