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穆清风盯着夏无言胸前的工作牌笑：“‘夏医生’，听诊器戴反了。”

“要你管。” 夏无言打字，把听诊器转过来，“今天不许出诊，安娜说柏林团队下午视频会议。”

“遵命，夏主任。” 穆清风举手投降，却在看见行程表时皱眉，“怎么把我的值班表换成‘薄荷茶品鉴员’了？”

“因为你需要休息。” 夏无言把保温杯推过去，“张奶奶煮的金银花薄荷茶，去肝火。”

视频会议开始时，小雨举着糖纸船出现在镜头里。

“这是给柏林小朋友的礼物！” 她用手语比划，“还有我们种的薄荷叶，可以泡茶！”

德国团队的马丁博士笑着比心：“我们准备了震动木琴，下次视频教你们组装。”

穆清风忽然指着屏幕：“琴身用枫木吧，震动传导率比松木高 20%。”

夏无言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查了木材学资料。” 穆清风晃了晃手机，“顺便给教室申请了隔音专利，叫‘薄荷共振’。”

午后的社区广场飘着槐花香，夏母在护工陪同下来到教室。

“小夏...” 她指着墙上的糖纸画，“这个穿白大褂的人... 是清风？”

“是他。” 夏无言打字，握住母亲的手放在震动音箱上，“他现在... 是我的搭档。”

夏母忽然笑了，从兜里掏出颗薄荷糖，糖纸在音箱震动下发出簌簌声：“像... 海浪。”

穆清风端着药进来时，正好看见这幕。

“阿姨今天状态很好。” 他摸出听诊器，“我能给您听听心跳吗？”

夏母点头，任由他把听头贴在胸口。

“72 次 / 分钟，” 穆清风笑了，“和小夏弹《茉莉花》时一样平稳。”

柏林分店的设计图寄来那天，小浩抱着图纸惊呼：“夏哥哥！这里有个薄荷形状的舞台！”

夏无言摸着图纸上的标记，那是穆清风用红笔圈出的 “低频震动区”。

“马丁说，” 他打字给围过来的孩子们看，“舞台地板要埋听诊器模型，让观众感受演员的心跳。”

小雨忽然举起手，用手语问：“那我们的糖纸船放在哪儿？”

穆清风蹲下来，在图纸角落画了个小柜子：“这里，像个透明糖果盒，糖纸船漂在薄荷香薰里。”

深夜的教室只剩两人，穆清风对着 3D 模型打哈欠。

“去睡。” 夏无言打字，把毛毯扔给他，“明天还要带夏妈妈做复查。”

“你先去。” 穆清风拽住他的手腕，“上次在德国，你三天没睡好。”

夏无言的喉结动了动，忽然伸手戳了戳对方的额头：“笨蛋医生。”

复查结果出来那天，穆清风在诊疗室门口徘徊半小时。

“直说吧。” 夏无言打字，“心肌炎恢复情况？”

“很好。” 穆清风笑了，却在病历本上写下 “避免过度劳累”，“但需要定期监测，比如... 每天听你弹一次琴。”

“无赖。” 夏无言红着脸打字，却在看见 “柏林分店启动仪式” 邀请函时顿住，“你真的... 不和我去？”

穆清风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这里还没准备好，但这里 ” 他指向电脑里的视频连线程序，“可以同步直播心跳。”

启动仪式当天，夏无言站在柏林的薄荷舞台上，看见大屏幕里的社区教室。

小雨举着糖纸船站在镜头前，穆清风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蓝色口琴。

“现在，” 他对着麦克风说，“让我们听听来自中国巷口的心跳。”

震动木琴响起时，夏无言听见耳机里传来穆清风的心跳声

那是通过听诊器蓝牙传来的实时数据，和他的琴声同步震动。

屏幕里，穆清风对着镜头比了个 “完美” 的手势，白大褂上别着夏无言送的薄荷叶领针。

仪式结束后，马丁博士递来合作协议：“我们想开发‘心跳乐谱’APP，用听诊器数据作曲。”

夏无言摸着协议上的薄荷印章，忽然想起穆清风的话：“每个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乐章。”

他签下名字，在 “备注” 栏写：“需搭配晨光薄荷糖使用。”

返程的飞机上，夏无言收到穆清风的消息：“夏妈妈今天主动说了‘薄荷’两个字。”

附带的视频里，母亲正对着薄荷盆栽笑，指尖轻轻摩挲叶片。

他摸出兜里的晨光糖，糖纸在机舱灯光下泛着银光，背面有穆清风新写的字：“你的琴声，是我永远的速效救心丸。”

深夜的巷口，穆清风举着薄荷灯牌等在接机口。

“欢迎回家。” 他接过行李箱，忽然凑近夏无言耳边，“有没有想我？”

夏无言的喉结动了动，故意别过脸：“想你的... 薄荷糖。”

“只是糖？” 穆清风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那这个呢？”

盒子里是枚银戒指，戒面是两片交叠的薄荷叶，中间嵌着蓝色碎钻 和听诊器耳塞同色。

“戴上。” 穆清风替他戴上戒指，“这样你弹琴时，每个音符都会带着我的心跳。”

夏无言看着戒指笑了，喉结轻轻震动，终于说出完整的句子：“我... 爱你，穆清风。”

这句话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穆清风眼底漾开涟漪。

他低头吻住夏无言，薄荷糖的清甜混着机舱的咖啡味，远处的广播声渐渐模糊，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在寂静中敲出最动人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