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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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海的视线从少女病态的面容落至发髻间唯一的发饰,那枝他亲手所制,亲手为她带上的铃兰花铜簪子。
庄之宁被迎进了内院。
府邸不大却意外的雅致。
步入前院她就瞧见了廊亭下的酒桌以及探头探脑的几人。见她将视线看过来又兀自端庄的坐下,倒是十分有趣。
其中一人她有点眼熟,似乎曾经在父亲手下做过幕僚。
藏海见她视线落在几人身上,为她解释:“那是观风、拾雷。”
她点头示意并未在意,将视线落在院子里的景致。
“虽不及侯府但也有几分韵味。”庄之宁压下喉咙间的痒意,状似无意般点评。
远处观望的三人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只是看脸上的神情,似乎相处的不错。
“那是谁?”拾雷并未见过这庄家三小姐自然不知晓。
高明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并未回答拾雷的问题。
观风面色有几分复杂倒也还是为拾雷解答:“是庄芦隐的女儿,庄三小姐。”
只不过这三小姐早在他进府前送去了江南,直到稚奴回到京城那几日才回府,他也不甚了解。
眼下令他更为惊诧的是,稚奴对其的态度。
模糊不清,自己都尚未意识到底轻声细语。
换做是谁,观风都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可偏偏那人是他们仇人之女。
又偏偏稚奴对她有情。
“前两日病了,这礼也就慢了。”庄之宁轻声解释。
如今他与兄长已经结盟,她也不比使那些入不得眼的小手段,小算计。
“我知道。”
第一眼看见她时,他就知道她病了,本就清瘦的身形如今更是病弱的如白纸一般,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也一并带走。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那事。
自欺欺人,自茧作缚。
…
二人说话间又有小厮上前:“枕楼的香老板送了礼,在外间候着。”
庄之宁心下有些微诧。
藏海何时与枕楼的香老板有了交集,她记得流言蜚语一事她已经出面解决。
未等回话,香暗荼已经进了内院。
一眼就瞧见了夜色中并肩而立的两人。女子一身青色裙衫素雅端庄,男子一身宝蓝色官服,倒也十分相配。
她挑挑眉,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藏大人似乎有佳人相伴?”
继而又看向站在藏海身侧温婉的姑娘道:“三小姐。”
给枕楼送了三千两的庄三小姐。
庄之宁与香暗荼并不相熟,眼下也不过是第三次碰面,因此也只是颔首。
香暗荼含笑看着眼前大病初愈的庄家女,视线又再次回到一旁的藏海身上,对方眼中的情感复杂,参杂太多。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受不了香暗荼打趣的视线,她随意扯了理由准备离去。
“等等。”
庄之宁下意识的看去,只见青年皱着眉头转身去了卧房。随后拿了件厚实的披风出来,颜色偏素,料子也是上乘。
她有些诧异。
“夜里天寒,免得着凉。”若是再病一场恐怕又要清瘦许多了。
沉默片刻后她从对方手中接过了那件男性的披风。
鼻息间也传来熟悉的檀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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