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以

01

张函瑞和沈季见面的次数减少了许多。

不过沈季没觉得什么不好，出去一次，就要加快暴露自己一次的风险。

不过这次，她几乎暴怒，踹开门一把拎着张函瑞的领子。

沈季“张函瑞，你他妈早知道对不对”

张函瑞“上级的命令，我也必须执行”

沈季“你在放什么狗屁”

沈季“组织的潜伏链我不知道总该了解一点吧，所有当卧底的必须在你这里过关才能出去，真当我神经大条？”

沈季“陈浚铭的功底根本就不足以通过测试，你是故意的”

沈季一口气说完，把整个喉咙都摊平开来纹路都那样清晰，声音扩散到每个角落，几乎快要破的音她也不在乎了，因为此刻她在乎的，正在塔尖摇摇欲坠。

张函瑞“所以呢？”

张函瑞“所以因为你的私心，要让继续无数个人前仆后继吗？”

她长呼了一口气，眼睛里带着少有的缓和目光，泛着红血丝，手上整理了张函瑞褶皱的领子，昏暗灯光下周围狰狞的面庞也显得不足以。

热，实在是太热了。

在这样狭小逼仄的空间里，暗的几乎看不到人影，没人会在意他们两个在吵什么，他们要的，只是完成任务，然后成功。

也太没有人情味了，沈季想。

沈季“他不可能通过测试，就算是通过了，凭我们两个人就能扳倒左奇函？还不是一样要送一大批的去死”

张函瑞看着她，眼睛里却是不解，那种几乎是接近祈求的语气他从来没听到过。

张函瑞“你在左奇函身边才那么短的时间就变得那么多愁善感了”

沈季“不”

沈季“陈浚铭现在是我的家人”

张函瑞一瞬间愣住了，家人这个词她从来都没有提过，她向来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但这从一开始就错了，她杀的从来都不是无辜的人，那片没人踏进的荒芜，陈浚铭早就建立了一座小小的房子，任由那些个无数沁人心脾的花肆意生长。

张函瑞“你的软肋实在是太明显了”

张函瑞“组织要他死，谁也没办法”

沈季“拭目以待”

又是沈季提前一步走。

他觉得她变了，哪里都变了，在遇到左奇函那一刻，张函瑞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不说出这个任务，她就不会把唯一一块软肉露出，她依旧会心狠手辣。

但他知道，他自己不太舒服，尤其是听到沈季亲口说出陈浚铭是她家人这种话，明明他陪伴的时间最长，他们才是那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是互相内心最深处的软肉。

张函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萌生出这种想法。

张函瑞“惺惺相惜”

没错。

他们才应该是联起手来笑到最后的赢家。

至于其他的，全都去死吧。

他心里这样想着，拿出红笔在陈浚铭的脸上打了个叉，左奇函和张桂源的脸上也一样，这种幼稚小孩做标记的场景他似乎在记忆里从来没做过，后背长长的刀疤隐隐作痛，牵扯着记忆坠入深渊。